阿啾!
——正在家里逗蛐蛐的赵某六打个了个喷嚏。
“本世子一腔真心,又怎么会舍得让大姑娘当个见不得光的外室?我王焕若有幸得娶石氏琮秀为妻,必执雁为礼,百花为聘,朗月天风为媒,十里锦绣铺路,八抬金丝鸾轿相迎,且发誓一生守此一人,以报苍天赐福,予我如花美眷,金玉良缘。”
开始还带着些玩笑,说到后来语气越发真挚,到最后,在场众人竟是鸦雀无声。
连石琮蕊都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信誓旦旦说着只要石聆一人的淮阳世子。
疯了!
这些人都疯了!
石聆到底有什么好?她不过就是个傻子!傻子!
王焕却根本没有在意周围的目光,他的视线坦然而磊落地落到那个一直不敢看他的姑娘身上,看着石聆脸上的绯色越来越重,不禁想到初识时的种种。
看着厉害得不得了,其实是只纸老虎,连两句情话都听不得。看看,那种天崩地裂了似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好似他说了什么鬼话。
说到底,那天的事会被石琮蕊拿来发作,又闹得这样沸沸扬扬,其实都是自己的错。可是石聆连提也没提过一句,石聆将他与淮阳侯府彻底摒弃在话题之外,自己承担了所有的指责,丝毫没有解释的意思。
她是这样值得被好好对待的女孩子,本该在家人和丈夫的羽翼之下安然生活,此刻却这样傲然地站在最前方,承受着众人的指责和冷眼,又无声无息地袒护着他人。
若不是自己恰巧赶来,她要怎么办?即便她有对付石琮蕊的办法,可这谣言一旦走了出去,又有谁会在乎事情的真相?石琮秀的大名在京里怕是要彻底的火了,她可有一星半点儿想到叫人来求助?
按下万千感慨,王焕收回目光,面上还是一副二世祖的样子,道:“石二姑娘,可惜本世子暂时还当不得你的姐夫,不好替石老爷管教你,不过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对长姐都这样刻薄以待……啧!”王焕说着,有些怜悯地看了韩世平一眼,“不知道将来要嫁给哪个倒霉蛋,真是祖上作孽。”
他在京里的纨绔之名与安阳世子不相上下,这话虽然过分,但在他嘴里说出来,任何人都不觉得奇怪。石琮蕊却从没有受过这样□□裸的羞辱,脸色鲜红欲滴,表情简直难看得可以。而被含沙射影,且早就看不起王焕的韩世平也根本不是忍气吞声的人。
“岂有此理,你身为堂堂世子,怎可如此羞辱一个弱女子,真是……算不上君子!”
“我可不爱当君子,”这话他不是第一次说,君子有什么好?王焕笑言:“说起羞辱同胞,自辱家门,二姑娘才是个中翘楚,王某甘拜下风;至于韩兄你,堂堂七尺男儿,连人家姐妹斗嘴也要插手……你们当君子的管得真宽。”
韩世清脸色发青,怒道:“你——你居然……”
“够了!”
石聆突然的怒喝让众人静下,视线再度落在今天这场纷争的主人公身上。
“诸位,今日之事,乃是石家的私事,旁人还请不要插手。”
一句石家私事,成功逼得韩世平闭嘴,王焕也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石聆走到石琮蕊身前,突然抬眼,迅如闪电地出手。
“啪”地一声,石琮蕊右侧脸颊留下一个清晰的掌印。
“这份礼,当初送你母亲,我便觉得轻了,”石聆低声,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如今加上了你,方觉得有些痛快。”
石琮蕊双目圆凳,娇俏的脸上先是不可思议,随后变得狰狞不已:“你竟敢打我!”
石聆退开两步,淡定地道:“我不是打你,我是管教你。我身为你的长姐,在你做出有辱门风之行时,自然有资格替父亲和你的母亲管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