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正前方的唯一包厢里，沐婴书一直坐在里面，云沐一抬头就可以看见，从八点第一首歌的前奏响起，升降舞台升起的一瞬间来参加演唱会的粉丝尖叫声差一点盖过云沐的声音。

这是沐婴书第一次来听她的演唱会，粉丝的声音尖叫声和云沐的声音同时出来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沐婴书的眼睛瞬间布满雾气，很骄傲，为她感到骄傲。

在这条路上走了那么多年，辛苦了。

沐婴书的视线久久不能从云沐身上移开，眨眨酸涩的眼睛，低头看着面前的粉丝。

沐婴书特地穿了一件灰色的卫衣，没化妆，头发随意扎在脑后留几缕头发遮住脸。

粉丝精心打扮，穿着漂亮的衣服，化着精致的妆容来参加偶像的演唱会，她们有的人是攒了好久的钱，坐了很久的车，专门来参加这场盛大的宴会，沐婴书看到有些粉丝在一些歌的前奏响起时尖叫然后哭了。

他们守护着他们爱的人，沐婴书想，她也要守护她爱的人。

手中的电话响起，沐婴书正在拍舞台上的云沐，每一个瞬间都是美的，她的装造是在一个小时前才开始弄的，胳膊上的淤青和擦伤被粉底遮得干干净净。

电话打断了沐婴书的思绪，她存有裴璟的电话，甚至能完全背下来。

粉丝跟唱和音响的声音太吵了，沐婴书拿着手机去了包厢自带的洗手间。

电话锲而不舍，对方挂断后又重新打了过来。

“喂？”沐婴书和云沐一样几乎一整晚都没有睡，声音有点沙哑。

裴璟站在公司大楼的落地窗前，现在天已经黑了，不知道为什么拿起电话就拨通这个电话号码。

逸嘉酒店上方四个红色的大字裴璟看得清晰，女人低泣的声音和凌乱的床单，被关掉的大灯只留下的昏黄夜灯投射出两人交缠的影子。

还有沐婴书说以后就不来的模样。

裴璟揉揉眉心，电话没有接通，他挂断后又重新打了过去。

电话被重新接起，背景音很嘈杂，裴璟皱了皱眉，开口第一句就是：“在哪里，怎么那么吵。”

沐婴书挑眉，轻笑一声：“裴董有什么事情吗？我很忙。”

“你在哪里？”裴璟其实只是想听听她的声音，他们以前也不是只有床上那点事。

他很喜欢事后她窝在她怀里听她说话，他偶尔会回答她的问题，或者他一边索吻一边问她出差那几天想不想他，原来他们也有温存的时候。

两人的第一次是一个意外，他被下药误闯了她的房间了，当时她喝醉了在房间里休息，沐婴书的房间就在他房间旁边，两人的布局一模一样，所以当她朦胧地抓住他的衣角的时候，她对他的心思便明了，一夜过后他终于清醒，站在床边听她说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再次是在一次大会后，两人都喝了一点酒，在电梯里遇到，只是她身边跟着周昶逸，周昶逸离开后他鬼使神差地开门敲响了她的门。

她没有拒绝，裹着一条浴巾就打开了门，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当时有一点生气她都没看是谁就开了门，捉住她的胳膊就往房间里走，她也没有拒绝。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有第三次乃至后面的很多次，两人都没有挑明说这是什么关系，只是一个电话，他需要她便会出现在逸嘉酒店他的套房。

似乎，她从来没有打过电话给他。

对于一个女人既不要他的钱也不要他的任何东西，裴璟想不出她想要什么，他问过她，当时沐婴书只是推开他的怀抱然后改跪坐在他怀里，然后吻上他的唇，似乎在触碰中她说只要现在此刻的他，他不太懂。

她似乎没有太多情绪，无趣极了，只有在床上时才会露出其他的表情，他特别喜欢看只有他能看到的她。

但他很确定自己对她没有太多的感情，似乎这个人对他来说并没有太重要哪怕有一天她突然离开他也不会产生任何情绪，别人说的关于她话他能辨明是真是假，但还是仍不住会想她其实就是这样，为了利益不择手段。

他们经常亲吻，但却不是情侣。

沐婴书还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继续问他有什么事。

外面的天已经黑完全，沐婴书想到什么：“我有点事，不在桐城。”

“不在桐城？”裴璟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他知道云沐经常到处飞处理工作见合作方，但沐婴书背景音有歌声和人的叫喊声，说明她并没有在工作不是因为工作出差，“想和你聊一下纳米机器人的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