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洗完澡，已到酉时。

老刘婆还没有回来，程然便去了厨房。

以往家里的饭都是赵芳做，赵芳受伤后就是老刘婆做，但是接收的记忆中，他们做的饭都不好吃。

厨房依旧整洁，两个锅中间放着的陶罐里还在冒着热气。

程然在墙边的柜子里找了找，里面除了碗筷，还放着几罐腌菜。

古时盐贵，一般人家的盐都是省着用，自然就很少做腌制菜，但大冬天的，菜也不能放太久，家家户户或多或少还是要腌制一些留着后面菜园子里青黄不接的时候吃。

程然没找着其他新鲜的菜，就去问赵芳。

“在地窖里。”

程然并不记得地窖在哪里，赵芳显然也猜到，她挣扎着要起来。

“娘，不用，我去找大哥。”

程俊听到动静从房中走出，知道程然打算做饭时，沉默了一下。

“然然，大哥来做，你歇着吧。”

程然只有六岁，光是拿锅铲做饭都得踮起脚尖，何况他之前一直娇养着，她应当是不会做饭的。

程然耸肩。

“那也行。”

她也不是必须做饭来着。

“脏衣服呢？我让老三去洗了。”

程飞不在家，他洗好衣服就跑出去砍树枝了。

他学着程然做雪橇时候选的那种树枝，想要做更好的雪橇出来。

“他不在家。”程然说。

“那就让老二去洗。”程俊说着，拉开了程聪房间的门。

此时的程聪已经走出了之前窘迫的那种心理，不过面对程然，以及要帮程然做事情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抗拒。

“大哥……”

“老二。”程俊看着他，冷眸幽深，“你忘记了你答应大哥的吗？”

程聪抿唇低头不语。

“你忘了之前是谁帮你解开穴道的吗？我们家老二一直重情重诺，不会出尔反尔，你说是不是？”

程俊的话像是有某种魔力，让程聪脸上又臊了起来。

“可是大哥，我不针对她是一回事，接纳她又是另外一回事，我实在是没办法忘记她之前做出的那些事。”

“你说的对。”

程俊并没有反驳他，而是顺着他的话说，“给小妹洗衣服也不是为她洗衣服，而是为奶，或者是娘减轻负担，不是吗？这跟帮她也是两码事。”

程然还小，小件的衣服她自己洗洗也就罢了，冬天的厚衣服她可洗不了。

程聪哑口无言。

之前衣服还真是奶跟娘洗的。

他顿了顿，不情不愿的嗯了一声走出房门，面对上程然时，他心里还是堵得慌，也因此，说话的语气就不是那么友好。

“衣服呢？”

程然挑眉，“你帮我洗？”

程聪脸一红，说话就带着几分凶巴巴。

“你话哪里这么多，衣服在哪里，给我就是了。”

这么说的话，程然就不太高兴了。

“你并非心甘情愿，大可不必这般委屈自己，我可不想你什么时候数落我说你为我做了多少多少事，我还是那句话，既然不情愿，那就互不干涉，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反正我也不是那么喜欢你，以后你别给我使绊子就行了。”

程聪：“……”

他心里怒火翻腾，程然到底哪里来的脸说这种话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