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子下的手臂是密密麻麻的红点,有些地方还泛紫了。
就算雷昭月和司空希羽不是在宫中长大的,但都在宫里住过,这种对付女子的腌臜手段,她们也见过。
雷昭月现在已经敢肯定这个礼王殿下是一个女子了。
看着杨盈委屈的模样,雷昭月站起身,对着还在惊恐的明女史就是一个巴掌。
“殿下金尊玉贵的身躯,岂容你一低阶女官随意动刑,此事我定会如实禀告给宁大人,明女史好自为之。”
一听到雷昭月要告诉宁远舟,明女史立马跪在了杨盈面前,嘴在唔唔唔的,却说不出一句话。
司空希羽冷哼一声:“你早就该跪下请罪了。”随后她又转头看向杨盈轻声道:“殿下可别心软,让她跪着吧。”
杨盈摇头:“孤,孤不心软。”
“我去找人要伤药,你在这陪着殿下。”雷昭月看着杨盈还没放下袖子,只好弯腰替她扯下袖子,然后叮嘱司空希羽。
司空希羽:“好。”
在雷昭月去找人拿药的期间,明女史就一直跪在杨盈跟前,杜长史进到屋里是一脸懵。
明女史看见杜长史来了,就向他投去求救的目光。
“殿下,不知明女史是做错了什么,殿下要让她罚跪?”见明女史不说话,杜长史还以为她是被罚跪的。
司空希羽呛声道:“她做错了什么你自己问她啊,殿下难不成是专门给你答疑解惑的吗?”
杜长史这时才想起问她:“你是何人?”
司空希羽冷冷答道:“六道堂的女缇骑。”
杜长史:“大胆,既是下属就不该与殿下同坐一处。”
雷昭月刚踏进屋里,就听见杜长史在喝斥司空希羽,她扬声反问道:“那你岂不是更大胆?殿下被明女史动私刑,你都未曾察觉,你觉得你该当何罪呢?”
杜长史转身:“你又是谁?”
雷昭月轻轻瞟了一眼杜长史:“六道堂女缇骑,雷昭月。”
“我不知道你们平日里是如何对待殿下的,但殿下受伤了,你却只关心我是谁,怎么?殿下的身体还没有我的身份来得重要吗?”
杜长史闻言就跪在了明女史的身边:“殿下恕罪。”
杨盈还是有些害怕杜长史的:“孤,孤没有要怪杜长史的意思。”
司空希羽轻轻抚着杨盈的背,安慰道:“殿下,他身为臣子却没有及时发现您被动了私刑,那就是他的错,殿下不可心软。”
她皇伯伯是皇帝,她又在尚书房念过书,尊卑有别她是知道的,就算是尚书房的师傅也不能随意对王孙贵族动刑。
雷昭月看着欲言又止的杜长史,淡淡说道:“头低下去点,我要给殿下上药了。”
这话一出,杜长史也就不敢再说些其他的话了。
雷昭月轻柔的给杨盈抹着药。
杨盈感受到雷昭月的小心翼翼,她鼻子一酸,除了皇嫂,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
她低下头,看着雷昭月给她上药,一滴泪就掉到了雷昭月的手背上。
雷昭月抬起头问道:“可是弄疼了殿下?”
杨盈摇头:“没,不痛。”
司空希羽拆台:“怎么可能不痛,密密麻麻的针眼,明女史还真是好手段,知道女子手臂不能随意给人瞧,所以才敢肆无忌惮的扎吧。”
跪在地上的明女史和杜长史都一惊,殿下是女子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一个六道堂的女缇骑怎么会知道?
杨盈也吓了一跳,她不自觉的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