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指了指身后的白大褂,“我甚至从精神病防治院请了医生过来,不过我看有些检查也没必要做了。”
杨厂长这话又在提醒周立,让他知道自己做了充分的准备。
但越是这样,周立越反感。
“小同志,你父亲是个烈士,为国家付出了生命,他是一个道德极为高尚的人,我相信虎父无犬子。”
“我也是从那个年代走过来的,年龄跟你爸差不多,你可以把我当做自己的长辈看待。”
“你有什么要求,可以尽管告诉我,咱们都可以商量,比如调到一个更好的岗位,比如涨一涨工资...”
杨厂长说的很掏心掏肺的样子,周立却只觉得他很好笑。
这真的是把人当傻子。
以为周立看不出他挖的坑吗?
要谈条件是这么个谈法吗,这是能当着众人的面谈的吗?
周立若是上了他的套,提出要求,他们反手就可以告周立敲诈。
“厂长,我已经表过态了,我能和解的都和解了,那些严重伤害过我的人我是不会原谅的。”
见周立并不答应,杨厂长的眼神变得有一些不友善,上位者的气息也渐渐显现了出来。
“小同志,太固执可能会害了你。”
“呵”周立无所谓地笑了笑:“领导们还有别的事吗,没事的话我就不奉陪了,我还得出门去买东西。”
说罢也不再管众人,径自出了门去。
“太不像话了!”
“这是个什么年轻人,眼里还有领导吗,他有一点集体荣誉感吗?”
“厂长,要我说就该把他开除出轧钢厂,他不配当轧钢厂的工人!”
听着下属议论,杨厂长心里自然也很生气,但他表面平静的多。
身为领导的沉稳还是有的。
本以为刚才这番架势,一定会让周立屈服。
没想到软硬并施,威逼利诱,竟然搞不定周立。
这个年轻人真的太硬气了。
还让他这个大厂长如此下不来台。
“厂长,要不我带王大夫去一趟警局,把刚才给周立检查的情况说一下?”
“不了,先回轧钢厂吧。”
要真闹到警局去,杨厂长还是要掂量掂量的。
这年头烈属的地位太高了。
一行人闹了个没趣,只得一起走了。
另一边,周立悠哉悠哉地上了街,他现在有钱了,可以做的事太多了。
首先是房屋里要铺一层红砖,然后他还打算买辆自行车。
趁着票证时代还没正式开始,必要的东西就要早点买下来,以免到时候被票卡死。
“周立哥!”
正走着,忽然被人喊,周立回头一看,是秦淮茹急匆匆追来了。
“怎么了?”
“周立哥,我想问问你,你先前说的话都算数的吧?”
秦淮茹解释说:“我看今天早上大家都交了钱,但是我家实在是穷,你也知道...”
看到今早每家都拿了三百块钱给周立,秦淮茹越想越不踏实。
她担心自己做过的事不值三百块,害怕周立会出尔反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