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5……”

“小田，你怎么教的？3后头不是4吗？咋就直接跳到5了呢？”李胜利立刻纠正道。

“可我就是一张一张挨着念的呀！”田雪珍一脸无辜道。

之前为了让李胜利不怀疑她识字，她特意告诉他，村里办扫盲班的时候，她跟着学过，对识字很感兴趣。

后来只要李胜利在家，她一闲下来，就故意在他面前翻字典认字，好造成她爱学文化的假象，如此她就算偶尔盯着报纸看，他也只当她是在练习识字。

既然她识字了，能认得阿拉伯数字也就不奇怪了。

李胜利原本是不会随便指责她的错误，但是她在教孩子数数，数错了肯定不行，这不是误人子弟吗？

听到她这么回答，李胜利以为她是在强词夺理，心里也有点儿不痛快，直接拿过账本一翻，这下傻眼了！

果然，编号4的收入凭证居然不见了，而且仔细瞧，能发现上面有明显撕扯过留下的印痕。

李胜利脸色顿时就难看起来，接下来一张一张翻过去，就发现了收入凭证居然少了十几个编号！

要说这也是贾玉树实在太大胆，自以为厂子里都是一帮大老粗，没人看得懂账本儿，厂长虽然识字，但也不过是在部队扫盲班学的，这种账本上的猫腻，肯定发现不了，否则借他十个胆儿，也不敢在第4号凭证上做手脚。

见他终于在自己的引导下，发现了收入凭证上的问题，田雪珍一脸关切道：“顺子哥，老话都说，隔行如隔山，你一个厂长，哪懂看什么账本儿？不如找个退休的老账房先生帮着看，省时又省力！

就咱们那巷子东头的赵秀才，听说退休前是在省城最大的珠宝行做账房先生的，你这账本儿要是交给他，怕是用不了半天就能给你看完！”

李胜利看账本，原本是想看看究竟哪些单位拖欠了他们的货款，他想找几家拖欠货款时间最长，款项最多的单位，赶过年前上门去讨账，没想到却误打误撞发现了原始凭证丢了这么多！

他就算再是个大老粗，此刻也明白了，这根本就是故意搞出来的错误，而且大概率是贾会计搞的鬼！

贪污在这个时代可是重罪，前两年报纸上都登了，有高官因为贪污公款被直接枪毙了，这个贾会计难道真的不要命了？

事实上，贾会计惜命得很，他只是没想到自己的账本会露馅儿而已，否则他也不会那么干脆就把账本抱过来给厂长看。

李胜利经田雪珍一提醒，立刻意识到自己应该找专业人士来帮忙了，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找欠债大户的问题了，而是要查贪污犯，问题的严重性直接升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