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三更，孤男寡女，要是说只是来讨论起义之事，怎么看都显得太神经了些。

“就是，半日不见如隔三秋，想主人了？”

“哦——”

叶纤纤将声调拉长，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程然，旋即无奈说道：“敷衍。直接说正事吧，是想求我做些什么？”

“好吧，其实是血莲教的起义一事……”

程然讪讪说着，将今日的见闻与所遇到的问题一股脑儿交代出去。

在他看来，既然叶纤纤会提议玩奖惩游戏，说明她极有可能早就预测到现在的情况，说不定也会有解决的方法。

而且两个人相互讨论，总比自己躺床上瞎想好上许多。

“这件事啊，现在知道困难了么？”

叶纤纤微微一笑，却话语一转：“今夜月光不错，陪我在府内走一走吧。”

正月十六的月亮，又红又圆。

月光照耀之下，夜晚的叶府树影稀疏，地砖如霜，别有一番意境。

程然当然是欣然接受，相与步于庭院之中，两人挨得极近，似有淡淡香气扑鼻。

如此过了片刻，叶纤纤才开口问道：“这件事情你就如此坚定吗，从没觉得这是一个错误的方法？不觉得修士本就该远高于凡人？”

“当然，毕竟修士也根本离不开凡人，衣食住行，油盐酱醋，凡人才是构成人间的主力。”

程然点了点头，坚定道：“倘若凡人肯抗争到底，他们的日子绝对比现在要好很多。”

“有趣的论点，但九龙城千年以来却从未发生改变，这就说明他们没有抗争到底的想法，大部分人还是会选择屈服。”

“而且这本是你要来救赎我的方法吧，怎么还反而向我求助呢？”

叶纤纤柳眉一挑，颇为玩味地说着，眼眸中似乎带有盈盈笑意。

她将身子微微前倾，在月光下衬出姣好身材，此刻才带有少女的活泼。

程然不禁老脸一红，视线飘忽起来：“就当我已经输了游戏，愿意接受惩罚。还请主人大发慈悲，指点一下您迷茫的兽宠。”

“真的认输了？其实哪怕你发动一次不那么成功的起义，我也会算你赢的哟。”

“无意义的牺牲是没有必要的。”

见程然一脸决绝，叶纤纤眨了眨眼，心中有点失望。

他还是这么固执，这么在乎道德上的高洁，要是能稍微不那么坚守底线就好了。

不过他会有充当刽子手的时候……美眸流转间，她轻声说道：“这件事看起来还挺麻烦的，既要让凡人愿意发动起义，又不能将矛头指向你我所在的叶家，而是那些中小修士家族，这就是你的诉求对吧？”

“嗯，但我是想不出方法来了，仙凡之别或许真的深深刻印进灵魂中无法反抗。”

“不，哪怕是知道仙凡之间的巨大差距，依然存在一种会让凡人有勇气拿起刀刃的可能，那就是十死无生的局面。”

叶纤纤淡淡笑道：“只需要让那些中小家族把凡人逼到绝境就行。”

程然脑中似乎抓到一点灵光，但仍不清楚细节，连忙追问道：“修士也不会无缘无故屠杀凡人啊？叶家又该怎么从中脱身。”

“简单，放开赋税的权力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