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苍玥死了。

死在了飞升成神的雷劫和八大道祖的围攻之下，灰飞烟灭，尸骨无存。

仙域普天同庆。

……

灵虚界，神耀大陆，寒月秘境。

“嘶~”

钻心的痛感涌遍全身，每一块骨头，都好似被碾得粉碎，每一寸血肉，都仿佛被撕裂开来，让人无法呼吸，可皇甫苍玥却是满心欢喜。

她用手艰难地撑起身子，动作牵动了腹部触目惊心的血窟窿，伤口不断往外冒血，身下的血泊又向四周漫延了几分。

皇甫苍玥看着正在迅速愈合的伤口，卸去身上所有力气，躺回血泊之中，无声地笑了，笑得肆意张扬。

干瘪的嘴唇霎时裂开，血珠沾染在牙齿上，浓郁的血腥味溢满口腔，皇甫苍玥恍若未觉，眼中似有万千星辰，潋滟生光。

涅槃永生诀，成了！

历经九九八十一次涅槃，终于成了。

身躯炸裂，灵魂剥离的痛苦依旧萦绕心头，皇甫苍玥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脑海中突然多出来一堆杂乱的记忆。

“大师兄，我们把妹妹留在这里，真的没关系吗？”

“没事的，怜儿不用担心，苍玥本就任性，师尊早已习惯了，是她擅自脱离队伍，没能按时离开秘境，和我们无关。”

“是啊，师姐，宗主不会追究的，我们走吧。”

“嗯……怜儿都听大师兄的。”

皇甫苍玥知道，那是属于这具身体原主的记忆，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安安静静地接收着。

大约一刻钟后，皇甫苍玥的脸上起了一丝涟漪。

这具身体的主人名为萧苍玥，是四大宗门之一沧澜宗的大小姐，只可惜，她死了。

三年前就死了。

同样是死在这寒月秘境中，死在同一个人手里。

【叮——恭喜宿主激活天命救赎系统，任务：救赎天命之子，奖励：返回原来的世界，并实现三个愿望。】

“呵~”

听到脑海中回荡着毫无情绪起伏的声音，皇甫苍玥不由轻笑出声，嘴角挂着一抹明晃晃的嘲讽，眼底一片冰冷。

她能感受到自己识海中多了一个东西，其上所散发的气息，熟悉到让人厌恶！

系统？

啧啧啧~

天道啊，天道，你竟已不择手段到如此地步了吗？这便是你所谓的至高无上吗？

当真是……可笑至极！

想不到这具身体和自己竟这般契合，就连想要掌控她们命运的手，都来自同一个人。

既然如此，你的仇，便一道报了吧！

皇甫苍玥嘴角的弧度缓缓扩大，眼底杀意渐起，笑意渐浓，思绪不经意飘远。

作为仙域有史以来唯一一个两道双修，且年仅千岁就成功合道的天才，比起那些动辄几万岁的大能，皇甫苍玥实在年轻得不像话。

这样的人，本应是整个仙域仰望和追寻的存在，可偏偏世人避她如蛇蝎。

究其原因，无非是因为她所修的道，为无情之道与杀戮之道，纵然她从未滥杀过任何无辜之人，可所有人都觉得她不是好人。

用天道的话来说，皇甫苍玥的罪孽，不在过去，不在如今，而在将来，即便证道成神，也只会是一尊冷血无情的杀神。

所以，它轻飘飘的一句话，就给皇甫苍玥判了死罪。

多么冠冕堂皇啊！

在失去意识的瞬间，皇甫苍玥释然了，杀戮之道，以杀养气，以血养魂，既无杀戮，又如何能证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