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霍斯承又付出了什么代价？</p>

谢珩虽好奇，但不好问。</p>

比起一身伤、狼狈至极的霍斯言，霍斯承显得格外游刃有余。</p>

一身熨帖服装干净整洁，除了许些尘土，并未染上一点脏污。</p>

霍斯承毫无情绪地看着霍斯言，他原以为他很恨他的兄弟，也想要尽全力报复霍斯言。</p>

可真看到霍斯言，他又觉得，很没劲。</p>

他的爷爷、父亲，都已被他折磨得半死。</p>

活着比死还要痛苦。</p>

他原本想给霍斯言一个痛快，可真到动手时，又发现，没有必要。</p>

微风吹拂过花园，清新的植物香中，混入几分熟悉的甜香。</p>

若有若无、随风而过，像一片飘零的叶子，稍一恍神，便再难捕捉。</p>

霍斯承正要捕捉这抹馨香时，眼尾余光，望见一个纤细单薄的身影。</p>

虞藻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那儿，他穿着拖鞋，睡衣歪歪斜斜地挂在肩头，露出一大片锁骨。</p>

面庞带着刚睡醒的迷茫与粉红，看起来呆呆的，很可爱。</p>

虞藻睡醒之后，让齐煜明帮他切水果，他在床上躺了片刻，觉得无聊。</p>

便想来花园吹吹风。</p>

谁料看到这样一幕。</p>

霍斯言被单方面摁着打、血腥残暴的一幕。</p>

虞藻眉眼间的惊恐、惧怕实在太过明显，犹如实质般，刺痛霍斯承的眼。</p>

霍斯承想解释，虞藻惊慌后退。</p>

竟直接跑了。</p>

不过虞藻身板小、体力差，跑得也慢。</p>

霍斯承不敢追。怕追了后，虞藻越跑越急。</p>

摔了怎么办。</p>

还是让虞藻慢慢跑吧。</p>

虞藻跑得十分认真，到了房间门口，才敢回头看一眼。</p>

霍斯承没追上来？</p>

他拍拍胸脯，打开门、进入房间，赶忙给门上了锁。</p>

手心扶着门框喘了两口气，待呼吸平顺、脸也没那么热，才转过身。</p>

眼前凭空出现一个高大身影。</p>

虞藻被吓得惊叫一声。</p>

脚下步伐不稳，歪歪斜斜朝一侧跌倒，好似随时会摔在地面上。</p>

霍斯承长臂一伸，将虞藻搂了过来。</p>

窄窄一把的细腰，挂在结实流畅的手臂上。</p>

柔软腰身下弯成极其夸张的弧度，仿若没有骨头，能被折成任何形状。</p>

虞藻被捞着正回身。他们胸脯贴着胸脯，一人心跳很快，另一人却完全没有心跳脉搏。</p>

颤抖的拳头抵在胸口，试图拉开一些距离。</p>

“我……我只是路过……”虞藻抿着唇，哆哆嗦嗦、泪眼汪汪，好似要哭。他仰起湿润的小脸，“你别打我……”</p>

霍斯承：“……”</p>

他低头看着虞藻的脸，泪水滚落在他的手上，带来灼烧般的痛感。</p>

痛。是他最熟悉、也最厌恶的。</p>

但这次的痛，又是全然不同的。</p>

霍斯承忽略热泪带来的疼痛，细致地帮他揩去泪水：“我们一起回家，照顾爷爷奶奶，好不好？”</p>

他又问了这样的话。用陈迟的身体、陈迟的声音。</p>

虞藻委屈巴巴：“你会不会打我呀……”</p>

他摇了摇小脑袋，脑海回荡方才那一幕，语气颤得愈发厉害，“我才不要跟你回家，你看起来会家暴我，把我打得很痛。”</p>

“……”霍斯承道，“我，家暴你？”</p>

他觉得好笑。</p>

又或许是，虞藻如今这副还没睡醒、却被吓着了的表情，实在可爱。</p>

有点像受惊的小猫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