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又看了一会儿,也没有看到这几条消息从未读的状态变为已读,如果不是偶尔还能得到一两个字的回复,他有时候甚至都会怀疑女儿已经将自己给拉进了黑名单。
今天一整天的境遇也与过去的几个月毫无区别,作为一个既不讨学生喜欢,又被同事们孤立的外来人士,绪方智沉闷地一个人吃完了午餐,开始一如既往地整理起教案,认真地开始备课。
只是十三四岁的学生们的恶意是显而易见的,倒不如说他身上这个老师的身份更已经成了最佳的添头,他们肆意地享受着编排老师的乐趣,将他的名字变成了一个按钮,谁提起就相当于谁摁了下去,然后便理所当然地制造出了廉价的快乐。
而办公室里的同事们面上虽然仍会保持客气,但任何的集体活动却都没有人邀请甚至通知,他们自然而然地将他孤立了起来。
如同破窗效应一般,对一个已经被职场孤立、言语编排的人进行欺凌只会变得更加心安理得,因为所有人都并不会觉得这是自己的错,一方面,这是因为将个人行为放置在团体行为中的安心感,反正大家都这么做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们可以安慰自己,这反正不是他们开的头,整件事情与他们无关,他们也只是凑个热闹顺应着气氛罢了。
在这样沉闷的一天过后,绪方智机械地夹着公文包又走出了学校,他并不是任何一个社团的指导老师,并没有留下来的必要。
只是与往常不同的是,在路过一个有些阴暗的小巷中时,他听到了异样的动静,两个小混混似乎在纠缠一个穿着学生制服的女生。
几乎是没有犹豫,绪方智下意识地走了上去,凭借着身高和体型的优势,气势很足地板着脸冷声地呵斥了一句便成功地让对方面露难色,悻悻然地走了开来。
就当绪方智只把这件事视作是生活中的一个小插曲,转过身去准备离开的时候,却突然被身后的那个女生给叫了下来。
“真是谢谢您了,那个、请问,您是夏子的父亲,绪方老师吗?”
男人回过头去,他比对方要足足高出一个多头来,视线便自然地带了些俯视的角度,有些惊疑不定地打量着刚才没有仔细留意的,对方的面庞。
这是时隔很久的,他再一次看到的,这个年龄段的孩子目标明确地朝自己展露而出的灿烂的笑容。
“我是夏子的朋友、您以前在国小里带过的学生,幸子。”
第三十九章:社会性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