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嬷嬷感觉到了贺兰明玉的目光。整个人都开始瑟瑟发抖起来。

“王爷，老奴，老奴只是不想我们家主子难过伤心，王爷，我们家主子跟了王爷四年了。是进王府最早的。平日里对王爷用情最深……老奴实在看不得我们主子一次一次被王爷所伤，所以，才出了这个馊主意！王爷若是想惩罚奴婢，要杀要剐老奴绝无怨言。只希望，王爷不要迁怒我家主子。主子什么都不知道，这些都是老奴一个人的主意……”

桂嬷嬷虽然被贺兰明玉看得心里发慌，可是，她却还是一个人承担了所有。

董侧妃的父亲。董归志是她们母子的救命恩人。那一年，她死了丈夫，和婆婆带着孩子沿路乞讨到了京城，却遇到了京城里有名的无赖，不仅要强占她还要将他的儿子卖去做船工。那个时候，她的儿子只有六岁。若是跟着那些人去跑船，那便只有死路一条。而那一年，董归至刚调至京城做了京城府尹。桂嬷嬷为了自己也为了儿子拦了董归至的轿子喊冤。董归至可怜她们婆媳几人，于是便把她们接入府中，给她们安排了活计。桂嬷嬷的儿子才得以平安长大，桂嬷嬷的婆婆才能安享晚年……所以，这恩情，桂嬷嬷记了一辈子。即便面对贺兰明玉，她也愿意将董侧妃护于身后，何况，当时董侧妃只是说让她找两个人将那胭脂弄出去，是她自作主张，才说将那胭脂卖进勾栏院。

“桂嬷嬷……本王既然将你叫来这书房，那就是为了你们主子的名节声誉。所以，你最好与本王说真话！”贺兰明玉的面色变得越发阴沉。

“王爷，老奴既然来了，就没打算活着回去，已经打算了一死，又怎么还会撒谎？”

桂嬷嬷大着胆子反问。

“你可知道，昨夜若是本王晚去一步，那胭脂就要被你找的那两名歹人给砍死了？我问你，可是你将他们带去的柴房？否则，他们人生地不熟，怎么可能不被府里的侍卫发现？”

“两人？王爷，我只是托了安谷巷子里的麻脸子找人。究竟他找的是谁，老奴真不知道了。至于带路，老奴确实不曾带路啊！昨夜老奴给主子守了一夜。怎么又能分身给别人带路呢？至于砍死一说……许是那麻脸子听错了！老奴只说找两个人迷晕了她，将她送去勾栏院。并未说要了胭脂的命啊？这件事情还请王爷明察。”桂嬷嬷跪在地上连连叩头。

而贺兰明玉心里却越发疑惑起来。按理说，这桂嬷嬷既然都已经承认了她找人要将胭脂卖入青楼的事，又何必隐瞒为那两人带路的事？这中间难不成还有什么隐情……

“来人！先将桂嬷嬷带下去，着人看好。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将她放出。还有，传我的令，董侧妃失德不贤，让她到庆佛堂礼佛，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人探望。”贺兰明玉这一举动，无疑是告诉王府里的所有人，胭脂的事情与董侧妃有关。而他贺兰明玉也摆明了态度，那就是秉公办事。当然，也可以说这一局，他偏向了婢女胭脂……毕竟，在那样的一个社会，婢女的命与侧王妃的声誉相比还是太微不足道了……

桂嬷嬷被属下带了下去。贺兰明玉再次将子智传了进来。

他知道，桂嬷嬷这里再问也定是问不出什么了，至于其他的疑点，还需要他来细细调查。

“子智！”

“属下在。”子智抱拳说道。

“你去安谷巷，找一个外号叫做麻脸子的人，把人给本王带来，本王有事要问。”

“是。”然而，子智答应着，却并没有退出。

“你还有别的事？”贺兰明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