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失了你许的诺言
地久天长也会欺骗
也不忘再望你一眼
凌云台上风烟乱
相携的长安世远
为你生情不可断
芳华未尽已是残红涌现
你白衣如雪道尽一身正廉
那正道衣袍却又显了疲倦
伏你身畔才是心安
不为谁清漪波澜
镜花水月梦一场
我心犹如意禅
空山桃花如你笑颜
不肯回首不知已晚
凌云山
花谢一盏又一盏
惊鸿一行过天
留下的痕迹随风散
离开的人没有归还”
那晚天凌子的不辞而别,胡璃的痛心疾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创伤,而那情景都因雨停而消失的毫无痕迹。胡璃被到来接她的胡夭带了回去,回去后,她见到了许多人,亲人,族人……那些人里,因为她的回来有的暗自得意,有的黯然伤神,有的叹息悲惋。
她一身清冷的坐在楼台上,依旧穿着那身红似骄阳的嫁衣,发间仍然是那根旧的发带,素颜如玉,神情戚戚,轻弹他亲手教给她的曲子,随意唱着她心里想到的词曲。看着远方,透过层层楼阁,层峦叠嶂,云海雾色,却怎么努力逗看不到凌云山。
“嘣——”琴弦突然崩断,伤了胡璃的食指。
“小七,没事吧?”胡夭本靠在外面听她的琴音,听琴声戛然而止立马奔了过去。
“没事,伤口也已经愈合了。”胡璃摇摇头,看着伤口突然受伤而又瞬间愈合,她心里感觉有什么不好的要发生,沉重得很。琴弦突然断了,并不是什么好兆头。
“小七……”胡夭见她漠然不待的样子正打算问天凌子的事,胡夫人突然来了。
“璃儿。”胡夫人端庄的走上楼梯,分明已是几千年的半老徐娘之人,容貌却一如往昔的艳丽秋色。
“娘。”胡璃推开琴,让出身边的位置让胡夫人坐下。
“娘。”胡夭看了看胡夫人自觉的走开。“娘和小七有话要说吧,那我就先走了。”
“小七,来,这身衣服我亲手做的,穿上看看。”胡夫人手臂间搭着一件青色的裙衫,说着就取下来比划着。
“不了,这件挺好。”胡璃摇摇头,拂了拂红艳的嫁衣。她舍不得脱,她要穿着它死,那她就可以穿一辈子了,虽然她没有结成婚。
“这……”胡夫人看了看这身旧了,脏了的红衣,欲语又止。胡璃低头看着这身衣裳,勾起了伤心处,回忆如潮水般回笼,泪水止不住的流淌。
“娘,那晚……下了很大的雨……你知道吗?可我的房间被喜烛的光映得通亮……我给自己梳头发,自己一遍一遍的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一梳长相思,二梳长相守,三梳长相随,四梳生死与共,五梳白头偕老……”
“可我知道,我们没有生死与共,没法白头偕老……可那旧是我想要的,是我奢求的,我得不到。我都想好了,就做他七天的妻子,像娘为爹一样为他缝缝补补,给他一个温暖的家……可是……那晚的雨……太大了……”胡璃哽噎着说完,就抱住胡夫人,靠在她怀里痛哭,自她回来后,就一直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可是,她到底忍不住了……心里的伤太痛了……
“娘,他不想和我成婚,不要我了……我求着他别走……可他没有回来……”
“我想和他在一起……我想和他拜堂成婚……我想做他的妻子……我想和他永远在一起……”
“娘……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娘,为什么一定是我?为什么我是修灵狐,我不要做修灵狐……我还不想死……”
“为什么狐族的未来由我的命来换?我不献祭灵狐族还是灵狐族啊……”
“娘……你救救我……我不要死……”胡璃泪流满面的抱着胡夫人,声声哭诉,悲楚不已。
“不死……不献祭……不献祭……”胡夫人眼眶酸酸的,一眨眼泪水就滚落,安慰的轻轻的拍着胡璃的背,任由她抱着自己的腰抱得生疼,而心里疼得不能呼吸。
胡笙站在烛火照不到的暗处,眼眸里流光易逝的看着紧紧的抱在一起的两人。一个是他相敬如宾的妻子,一个是他疼爱有加的女儿,看着这副场景,心里五味杂陈。
他又何尝不难过,他疼了千百年的女儿,却逃不过她的夙命,他是灵狐族大长老有着狐族最高的权力却掌管不了女儿的命,他觉得自己活得很失败。他以为他能忍下心的,能为了狐族的利益未来牺牲女儿,可……他想错了,低估了自己的父爱。他甚至埋怨,灵狐族那么多人,他期待了十月的孩子才熬到她出生的孩子却是修灵狐,老天爷,跟他开了一个他承受不起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