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听候差遣的大太监吴茂心里咯噔一响，他知道皇帝这话并不是让他回答。

果不其然，皇帝只是单纯的想宣泄心中的郁闷，并非想听人说什么。

“宸贵妃鲁莽愚钝，常欺凌宫妃，若不是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早就被废了，如何能有今日？结果你听听，她近日在宫宴上怎么说朕的？就差指名道姓说朕是个负心汉了。”

“先前肖想皇贵妃之位，现在又肖想皇后之位，也不想想，有什么资格能坐上皇后之位？”

“这后宫里哪个宫妃没被她骂过？便是皇后也被她骂过，若不是朕护着她，她在宫里能有什么好下场？”

“偏不知好歹，在宫宴上撒野，不但丢了朕的脸，还丢了母后的脸。”

“这么些年，朕对她还不够好吗？皇后当年是先帝给朕找的正妻，品貌德行都是上等。可她呢，这么多年，无半点长进，她还有脸说朕负了她？莫不是要朕当年为她抗旨，也不看看她郑国公府满门的脑袋够不够先帝砍？”

先帝是高宗宣皇帝，年轻时也是个开疆拓土的武皇帝，死了慧敏太子后，人一下子就老了。

人老了，也容易变得昏庸，先帝虽然没有李隆基老的时候那么昏庸，但跟康熙也差不多，放任自己的儿子们自相残杀，专心给下一任皇帝铺路。

李承源当年还是晋王的时候，虽然是先帝培养的下一任继承人，但归根结底也是战战兢兢的，丝毫不敢忤逆他父皇。

若当年李承源真为了宸贵妃违抗圣命，凭借先帝的性子，是真有可能砍了郑国公府一家子，然后圈了李承源。

毕竟，先帝也不差儿子，没了皇八子，还有其他儿子。

所以，皇帝越想越来气，越想越火大，只觉得自己很冤枉。

宸贵妃虽然色衰而爱驰，行事鲁莽，但皇帝跟宸贵妃也不是没有感情的。

之前虽厌烦宸贵妃在宫宴上的失礼，然这二十多年，即便如今没了当年的爱慕之情，也有帝妃相伴的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