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东西以人的负面情绪为食，所以我需要你提供足够的负面情绪。你可以现在想一些悲伤的事情，或者什么行为会让你生气，你告诉我，我依次尝试一下。”林诗提议道。

悲伤的事？那还用想吗？许归榆垂下眼眸，纤长的眼睫扇动，显出几分脆弱。他最近身上就没发生什么好事。

林诗显然也知道，但是为了积分，她只能尝试戳人肺管子。不过出于人道主义，她管小二要来了好几坛酒。

凡间的酒大概率不能灌醉金丹修士，但若一个人想醉，酒烈，或者不烈，并没有那么重要。

林诗没动精致的酒杯，而是直接给许归榆倒了一碗酒，她将碗递过去，开始她的讨人嫌发言：

“不如先从三大宗门的背叛聊起吧，从我的视角来看，这件事还挺有意思的。”

她特意选了“有意思”这个用词，并注意观察许归榆的表情，却没在他的脸上看到生气。

不愧是盟主，气量远超常人。

林诗接着道：“我看你似乎还有些顾念三大宗门的旧情，是因为这些年的养育之恩吗？”

“是。”许归榆点头，“在我没当上盟主之前，他们其实待我很好。”

“但你有没有想过，你父亲是为救修真界牺牲的，三大宗门只要还想留住面子，就必须对你好。”林诗问。

“我知道。”许归榆道。

“我其实很奇怪一件事，三大宗门真的在用心培养你吗？”林诗质疑，“这和他们的目标不符，他们清楚你长大后，大概率会当上盟主，并只想让你做个傀儡。那他们直接把你养成个只会享乐的傻子，不是更划算？”

她笑得有些凉薄，

“有没有可能，他们就是那么努力的，只是你个人比较上进，他们又不能明面上阻止你学习。在你的记忆里，他们有督促过你的功课吗？”

当然没有，不仅没督促过，在许归榆学习修炼的时候，他们还经常会把他拉出去，找各种各样新奇的乐子，美其名曰：劳逸结合。

他一般都会拒绝，因为他父亲是整个修真界的榜样，在这种光环下长大，就算没有人在明面上催他，他也时刻面临着各种隐形的压力。

他曾经为种类繁多，又打乱他修炼的活动困扰过，如果那些人是故意的……

许归榆的心一凉，语气迟疑：“这样判断太武断了，也许他们只是担心我压力太大呢？”

“我只是提供一种思路，”林诗坦然道，“是或不是，都由你来判断。”

许归榆没有说话，但林诗知道，他已经有所动摇。

证据就是，积分上涨了一大截。

林诗很满意，再接再厉道：“按那帮人道貌岸然的画风，没少在幼时的你面前，念叨天下大义吧，结果虽然人人都说，其实只有你一个人傻傻的信了，有没有被欺骗的感觉？”

积分又上涨了一些。

林诗继续阴谋论：“几月后，如果你血祭了魔族结界，你同样会被推上拯救世界的高台。你不觉得这件事很熟悉吗？你是被迫‘自愿’牺牲的，你父亲呢？他的牺牲真就那么简单？”

哗啦——

许归榆端着酒碗的手，剧烈的晃动了一下，酒水洒出来大半。

林诗语气嘲弄：“养天宗之前是天下第一大宗门，当时百仙殿、浮光宗、移星堡都只能退居其下。你父亲牺牲后，养天宗就解散了，真的只是因为在与魔族的对抗中，损失惨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