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凌清秋似有所感，他微微抬头，视线不经意间掠过二楼，在看到唐芙婉的那一刻，神情剧变。

震惊，欣喜，难过，怀念，万般情绪混杂在一起，他的手竟轻轻颤抖起来，茶水溅出杯外，落在衣服上，他却毫无所觉。

陶千原本还在控诉说书人口中故事的荒诞，见此情景，却突然闭上了嘴，眼睛瞪大，似乎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景象。

唐芙婉乍然与凌清秋对上视线，被那双目光中的情绪感染，愣怔了片刻，刚刚的忐忑与纠结尽数消失，化为一个灿烂的笑容。

“凌三，好久不见！”她这句话只做了口型，并没有发出声音。

因为凌三如今看着实在太体面，像是什么大人物，而据唐芙婉的了解，大人物总是顾忌许多。

她不确定小时候的那段乞丐过往，对凌三算不算污点，所以自然不能冒然揭开。

由于话本看得太多，她还暗自下了决心，如果凌三不打算相认，那她就直接配合到底，当凌三真死了，绝对不能让对方升起杀人灭口的想法。

好在凌三，也就是现在的凌清秋，并不是个混蛋。他闻言浅浅笑了一下，也轻声回道：“好久不见。”

不像唐芙婉学艺不精，若想不被人听见，只能做口型。

凌清秋的声音精准地传送给了唐芙婉这一个人。格外温柔的声线在耳边响起，唐芙婉十分不自然地抖了抖身子。

林诗坐在一旁看热闹，对系统猜测着后边的剧情：“穆长夜是不是要回来了？他们两个会当场打起来吗？”

【也许？】系统回道。

此时，唐芙婉确认了凌清秋的态度，开心地站起身，似乎想下楼。

林诗一把拉住她，劝道：“别，我们低调点。你现在过去，容易被围观群众吃了。”

唐芙婉视线扫过楼下众人，那些人表面上各自做着自己的事，实则一直在偷看凌清秋。

她不得不承认师姐说的有道理，只好不情愿地瘪瘪嘴，妥协道：“好吧。”

但是天不随人愿，唐芙婉坐下了，凌清秋却站起身，向她们这里走来。陶千不解地跟在后面。

随着他们的靠近，饱含敌意的视线从四面八方投过来。林诗不由无奈地扶额，偷偷往远离唐芙婉的方向挪了挪。

唐芙婉不在意这些，她愉快地迎了上去，并顶着众人愤怒的目光，毫不顾忌地一手拍在凌清秋肩膀上：“混得不错呀，凌三！我还以为你没了呢，没想到竟然也入了仙门。”

她又拽起凌清秋的袖子，凑近看了看衣料，一双眼睛亮晶晶的：“这衣料挺贵的，感觉你修为也比我高，你这是入了哪家大宗门啊？”

凌清秋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挥手搞了个结界，隔绝了外人的窥探和窃听，才道：“我现在是百仙殿的首席弟子，凌清秋。”

“！”唐芙婉当场失去声音，嘴张得巨大，原本想说的话忘了个干净。

林诗很能理解她的心情。

毕竟是百仙殿，当今世上最牛的仙门。首席弟子又约等于掌门继承人。

这种事相当于一起吃泡面，抢打折劵的患难朋友，突然变成了世界首富的继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