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长月不轻不重地推了推傅离尘给自己喂水的手,示意够了。
“我想坐直,傅兄可能助个力?”
在南宫长月看不见身后人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的幽邃。对傅离尘而言,南宫长月方才那一推不是推,而是撒娇的碰,暗示性的摸,勾引里的欲拒还迎。
“当然。”
只能说不愧是蓄安堂之主,具有临危不变、处变不惊的良好品格,不论头脑里是如今一番狂风骤雨,面上依然是泰然自若。
傅离尘挪开手,带着杯子搁在膝上,另一只手帮着南宫长月靠上床背,待人坐好方眷恋地抽出手,而后从怀里拿出一叠素青色的手帕,然后十分自然地为南宫长月拭去唇上的水渍。
“追星去端些吃的来吧,不慌着吃,有劳了。”病气也掩不去南宫长月刻在骨子里的温文尔雅,他温声道。
追星先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应了声是便要退了出去。
“等等,劳追星姑娘多拿一些,在下也想吃。”
闻言追星转头看向傅离尘,傅离尘立时颔首以表谢意。见南宫长月没有要补充的,追星再次应是,这回是真的走了。
她很清楚南宫长月不会在戌时后吃一点东西,即便是饿了。所以追星知道南宫长月有事要与傅离尘说,这是在借口让她离开。不过追星还是去了厨房,万一世子要吃呢?
这边追星一走,内室莫名寂了一瞬,傅离尘抬手将杯里的水喝完,注意到他这一动作的南宫长月:“………”
羞色爬上脖子、耳根,南宫长月捏了捏耳垂、摸了摸鼻子,全当没看见,只是视线总是不受控地往傅离尘的唇与手里的杯子上落。
傅离尘自然清楚自己干了什么,也察觉了直白的视线,他一抬头就与正控制不住自己看过来的南宫长月对了眼,他攸然一笑说,“渴了,喝世子一点水,世子不会不肯吧?”
说时傅离尘还将杯子翻倒过来,杯底对着南宫长月,让南宫长月清楚地知道杯里的水已经被他喝进口吞入腹里。
“啊?啊……傅兄想,想喝,喝便是。”南宫长月眼眸微动,眼帘微垂浓密的睫毛扑下一排阴影,他应对不来所以说话都不利索了。
傅离尘扬了扬嘴角,也不逗他了起身去放杯子,回来时见南宫长月掀了被子,正躬着身褪足衣,白白的小腿已经显露出了一点来。
“长月……”傅离尘话没说完就看见他脚踝处一块乌青,瞳孔像是被外物刺激了一样猛地一缩,同时也忘了要说的话,一个箭步上前,滑跪至床边,握住他脚脖往上的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