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周成下令:传令,召集军中所有的郎中为高璜将军治伤。郎中们匆匆到来,仔细诊断后,相互讨论,形成一致意见,郎中甲:启禀将军,高将军骨头受了伤,我们几个恐怕难以胜任诊治的重任。李翼善于治骨伤,前段时间,他在六安,不知现在是否还在那里。
周成即刻令郎中李程:先生速去请李翼。
李程快马加鞭,到达六安。幸好李翼还在那里悬壶济世,于是李程取出周成的信,请他去为高璜治伤。李翼欣然同意,收拾行囊出发。
在李神医到来之前,焦嫣熬些活血散瘀的草药给高璜喝,同时,在他的伤口上敷些止疼的药。
她看护高璜,熬汤换药,端茶送水,伺候得十分周到,累了,困了,也不去睡觉。
李翼到来后,她协助李神医对高璜进行诊断。
焦嫣看着李翼的神情,眼中充满询问。
李翼察看了伤情,先摇摇头,接着又点点头,说道:伤势较重,本难治愈,幸亏处理及时、周到,治愈希望较大。
众人听后,悬着的心安放下来。
李翼开了药,嘱咐:按时熬药给将军服用。
焦嫣跟随郎中甲去取药。
两天后,李翼拜见周成:将军,高将军已无大碍,静心疗伤即可。在下告辞。
周成:先生辛苦!
周成叫人取出酬金赠送给李翼,亲自送他出军营大门,目送其远去。
焦嫣按照李翼的要求,精心照料。
高璜见她十分憔悴,很心疼,劝她:你太辛苦了,快去好好睡一觉。
焦嫣:我没事。
等高璜伤情日益好转,焦嫣抽空去见伯父,可是合肥城门紧闭,无法入城。她只好将思念按捺在心里,原路返回。
焦府
焦漪心神不宁,心想:宅院被围,行动太不自由了!父亲的好友以及左邻右舍,由于怕惹麻烦,来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兵荒马乱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啊——父亲能理解大家,但是,理解归理解,没有朋友上门,父亲感到很寂寞,很无聊。尽管他努力掩饰自己的落寞心情,但看得出来,他心里很难受。
为此,焦漪很焦急。
同时,后娘张含因为不敢去城中的巫师堂,更无法见赵蔷,脾气越发古怪,吵得家中鸡犬不宁。
焦烨十分生气,加上痼疾发作,咳嗽得越来越厉害了,身体日益消瘦。
焦漪心想:再这样下去,不到一个月,父亲就要油尽灯枯了。因此,她内心很悲凉。
家里的下人们自从那晚受到惊吓,特别是觉得叛军对焦府的监视越来越严之后,他们个个愁眉不展,唉声叹气。家中气氛让人感到压抑,沮丧。
最糟糕的是,赵宁居然下聘书,要娶焦漪为妻。
焦漪心想:如果不答应,势必会得罪他。如果他罗织罪名进行构陷,这个家就要倾覆。自己倒无所谓,父亲怎么办?
焦漪忧心忡忡,辗转反侧,明显瘦了下来。她更加思念周成。
为了女儿的幸福,焦烨曾经多次回绝了好友的美意,甚至得罪了一些权贵——但焦烨早已将自己的身家性命置之度外了,就是皇上,或者霍鄣来提亲,他也敢拒绝。
赵宁派媒人来下聘书,媒人花言巧语道:赵将军对令爱是真心实意的。
焦烨断然拒绝:请你回去告诉赵将军,我女儿心里有人了。
媒人连忙追问:是谁?
焦烨很不高兴,讥讽道:此时您应该操心将军如何将城池守住。
媒人悻悻地回去告诉赵宁:将军,焦烨不识抬举。
赵宁听了,老羞成怒:我是合肥主将,我娶不到焦漪,此城之中,谁敢来娶?城外除了皇帅我不敢同他争,还有何人我不敢争?
媒人将此话传给焦烨:赵宁将军心意坚定。先生当玉成此事。
焦烨听后,不由得冷笑一声,说道:除了皇帅——这么说,霍鄣想娶的话,他就让了吗?由此可见他骨子里是个孬种。君子有所让,有所不让,泰山压顶不低头。为了爱情哪能屈服于权威?那是真爱吗?
赵宁听媒人说焦烨讥笑他,他暴跳如雷,怒吼道:要给老东西一点颜色看看!
杨秀规劝赵宁:将军万万不可冲动,焦烨是很有威望的人,朝中许多大臣是他的故旧,他的门生中不乏位高权重之人,皇帅都很敬重他。
赵宁这才没有妄为。
张含脾气越来越坏,话锋针对焦漪:老大不小了,还当自己是豆蔻年华,再不嫁出去,人老珠黄,就成了没人要的货。人家樊哙那个粗人还知道敌我双方势力悬殊,说出‘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话呢。我们现在等于是阶下囚,一个弱女子,却不把一城主将放在眼里,想留着女儿身,将来嫁皇上?真是心比天高!看起来是个聪明人,怎么就不明白这个理?人家一怒之下,把你抢去,你能怎么着?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贱骨头。
焦烨听后,气得浑身颤抖,用拐杖击地,笃笃有声。
失控的情绪使他已经顾不了斯文,破口大骂起来:贱人,休要胡说八道,还不赶快闭上你的臭嘴!樊哙不仅晓得‘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个理,还有死且不避的勇气,还晓得大行不顾细谨,大礼不辞小让,哪像你,区区一个将领就把你吓成这样,真没出息!
张含听了,反唇相讥:我不是怕赵宁那个武夫,我毕竟是漪儿的娘,可她在婚姻大事上听过我的意见吗?
焦烨:你还好意思说是她的娘,这些年来你是如何待她的?她操劳家务,你关心过她吗?你为她分过忧吗?你只图自己安逸,哪里还想到别人!
张含理屈词穷,再也不吭声了。
焦漪每天要给父亲煎药,要买菜和其他必需品。这天,她一早外出,赵宁的爪牙仍然令人讨厌地跟在她身后盯梢。
焦漪只当身后跟着两条不敢咬她的狗。到了菜市场,她发现卖菜的商贩很少,菜也不新鲜,心想:周成开始围城了!她不由得兴奋起来。
焦漪心想:周成拿下合肥是易如反掌,他会颠覆这里的权力,会恢复城中百姓的自由。
她特意去城门附近转了转。城门紧闭,以往这时候,城门是洞开的。眼下,士兵如临大敌,神情紧张,盘查进进出出的人。她发现一些人正在加固防御工事。
回家后,她发现看守的兵卒减少了两个人——焦漪明白了:城门已经高度警戒,赵宁不用担心我会跑掉,不用担心周成会派人同我家联系,因而无需虎视眈眈地监视了。
焦漪激动不已,回家后,抚琴抒发压抑已久的情感。曲子很欢快,监视的人听到琴声,皱起眉头。焦烨听到后,捋着胡须,微笑着点点头。
巢梅听说表哥高璜摔伤,匆忙收拾行装,准备去看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