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认，就连他，现在也无法看透宁玥，不知道宁玥在想什么，也不知道宁玥想做什么。

她似乎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有她的意义，但这背后的意义组合起来，却有着令人胆寒的缜密。

宁玥是强大了，强大到不仅能够保护自己，也能轻易完成她曾经最想做的事。

可14号却觉得，这样的宁玥是痛苦的，尤其是在她利用人心杀了汤聿以后。

善于掌控人心的人，最终也会被人心所反噬。

这就是宁玥目前的困境。

她，困于丑恶的人心之中，找不到自己本来在寻找的道路。

能够帮助宁玥的，似乎只有霍承佑。

14号一直不喜欢霍承佑，他觉得霍承佑这个人懂得太多，又善于伪装，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着和别人不一样的气质，令人自惭形秽。

和他，完全相反。

他空有一身武力，脑袋也只能勉强算计，至于知识量，更是远远比不上霍承佑。

可宁玥现在需要的，恰恰就是知识。

她需要更多的知识和见识去填满她的心，她需要看到除了人性的丑恶以外其他的美好。

只有这样，宁玥才能走出黑暗。

14号的感情告诉他，他应该告诉宁玥离霍承佑远一些，霍承佑太危险了，可他的理智却告诉他，他应该这样说。

“您看起来状态好了不少，我认为，霍承佑可以暂时交好。”

宁玥走在14号身前，因此14号看不清宁玥的表情，他只能听见宁玥用着平淡的声线对他说，“你为什么会给出和你原本期望完全相反的答案？”

14号一愣，随即笑了笑，“您又拿我做实验了。”

也不知道是在霍承佑那里又听见了什么理论。

不过，宁玥拿自己做实验也不是第一次了，14号早习惯了。

“我原本想给出的答案是为了我自己，但我现在给出的答案是希望您能一切安好。”

宁玥依旧没有回头，只是问，“真的会有不掺杂任何利益和目的的感情吗？”

14号愣了愣，一直到宁玥说出这句话，他才知道了宁玥状态不对劲的真正原因。

宁玥在8号楼学的那些东西让她在怀疑所有人，不仅是怀疑现在遇到的人，更是怀疑曾经。

甚至于怀疑，一直被她当做支撑的宁惠和玛莎。

如果说刚才14号还在因为是否真的有必要将宁玥托付给霍承佑而纠结，那现在就是必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