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清泽给沈和光打过电话后,
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带着钟月白继续上路了。
钟月白也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一路快乐地四处跑四处吃。
她没告诉桑清泽,自己听到了“病”这个关键词,猜到自己频繁做噩梦可能是得了某种棘手的病。
桑清泽也没告诉她,只要记忆不恢复,就一切正常。
A市在北方,所以这次奶奶给他们安排的旅途行程,是一路南下。
从北到南,一路上风土人情,都有明显的变化。
“唔,今天傍晚,应该就可以到城里了。”
房车上,钟月白坐在副驾驶,手里拿着一份相当大的纸质地图,认真细致地研究着。
桑清泽看着前方的高速公路,长长松了口气:
“这次,可以好好休息了。”
钟月白重重点头,深有同感,甚至觉得眼眶湿润,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
四天前,他们在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车抛锚了。
打电话叫救援,救援也要一天才能来——因为实在是太偏了。
所以那天晚上,他们两个人就缩在没有灯光的车里,啃了两个在冰箱里冻得发硬的馒头。
“这里太偏僻了,恐怕晚上不安全。一会儿把车门锁好,你先去睡觉吧,我在这儿守着。”桑清泽相当镇定地擦掉嘴角残留的馒头渣渣,帅气地说出自己的打算。
钟月白抬头,看着他隐隐发青的眼下,相当不放心。
“你白天开了一天的车,晚上如果再熬一晚上,身体和精神都撑不住吧。”她眉头紧皱,“万一真的有危险,你准备打着瞌睡去应付吗?”
说完,倒了杯凉水给他,让他顺顺有点噎人的硬馒头。
“不如咱们一人守半夜睡半夜吧,你守上半夜,我守下半夜。”
她说着,也顺手给自己倒了杯水,
“这边虽然偏僻,但是偏僻也有偏僻的好处啊。恐怕不会有什么坏人和太大的危险,最多就是有点飞禽走兽什么的。这辆车子弹都能防得住,只要我们在车里,不开灯不闹出太大的动静,都不会有太大问题的。守夜,也只是让自己更安心点而已。”
桑清泽冷凝的视线落在她身上,片刻后缓缓移开,颔首赞同:
“好,如果下半夜有危险,你就立刻叫醒我。”
“OK!”
钟月白笑嘻嘻,给他比了个大大的手势。
之后这一夜,几乎就和钟月白猜的一样。
外面除了路过了几只对车没什么好奇心的野狼,一只四处囤粮的松鼠,以及一群活泼好动的乌鸦外,没有任何危险。
于是桑清泽后半夜放心地把钟月白叫醒,让她守夜去了。
于是,凌晨三点四十分,事来了。
钟月白没睡醒,怨气冲天。
坐在那儿守夜,手机没电了又无聊得很。
所以她干脆坐到副驾驶上,打开前面挡风玻璃上的帘子,盯着外面漆黑恐怖的野外环境发呆。
他们的房车,抛锚在一条野草掩映的小路上。今晚月光明亮,即使没有路灯车灯手机灯,也能看到外面漆黑到看不见底的树林、符合杀人抛尸环境的杂草荒地、还有不知道在哪儿响起的夜枭嚎叫。
不拿来拍恐怖片,真是可惜了。
然而就在这种恐怖氛围感拉满的地方,
真的有三个穿着流里流气的男人,在外面敲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