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肖这会笑得眼睛眯成了缝隙。
别说,还真别说,原来背着他们吃独食的感觉这么好!
叶肖‘哈’了一下又一下,看着大哥脸上僵住,乐得他笑得呲牙,还在不住叨叨,“老多老多的肉臊子,肉酱拌着白米饭,哎哟喂,大哥你以前这么吃过吗?”
“……”叶志庆还僵着个脸。
还感动兄弟情,有个屁的兄弟情哦。
他恨不得立马显摆回去,说说自个以前吃过多少好东西,别说家里的大鱼大肉,他连国营大饭店都去过好几回。
当然了,这都是偷偷去的,肯定不会带着个拖油瓶。
但他怂归怂,但也不是傻子。
知道这会开口了,那肯定招人恨,而且说以前有什么用?以前吃得再好那都是以前的事,现在能吃上肉的人不是他,是这小崽子。
叶芮对小崽子可真大方,连着两天都吃到肉,要说不羡慕才怪呢。
也觉得自己真惨。
明明都是血亲,怎么就把他给排除在外了?
他这边在伤痛,叶肖还在不停的‘哈哈哈’,‘哈’的自己一肚子凉气,揉了揉还有些撑的肚子。
逗弄大哥挺没意思。
他转头又对着二姐,“二姐,我明天能一块去吗?”
要跟着去纺织厂,肯定特有趣,怎么都比去上学来得强。
“不能。”
听着毫不犹豫的拒绝,叶肖哼哼不再多话。
他现在是学聪明了,二姐说一不二,真要拒绝了说啥都不可能改变主意,他还不如学乖点不讨人嫌。
不过有人总是学不乖。
叶志庆一听小弟能不去,他也跟着道:“那我也不去……啊啊啊,疼疼……”
话都还没说完,脸颊就狠狠被扇了一巴掌。
疼得他龇牙咧嘴,偏偏不敢反抗。
唯一能做的就是捂着嘴巴缩在原地,独自黯然落泪。
连爸妈都不替他出头,他哪里斗得过叶芮?这个家真的没法待了!
叶芮转了转有些发酸的手腕,脸上的笑意不见,她冷声道:“都说了,别让我不高兴,你们得多亏了我现在还没厌烦,不然这今后的日子难过咯。”
话音落下,屋内寂静一片。
叶大漠垂着头一直不语,不就是知道自己斗不过这丫头?
真要闹得自己被举报,丢人就不说了,工作怕是也得丢。
到时候没了来钱的活,子女要么没出息、要么带着恨意,他后半辈子怎么着?难不成真的出门去乞讨?
叶大漠心中有惧,周湛芳更是如此。
她这会这么难受,还不是因为叶芮第一次开刀就是往她身上下手,现在都无比后悔以前做的事,这会自然不会再多嘴了。
尤其是……向来被她当做宝宠溺长大的长子,短短几天就看出来了,根本不是能靠得住的人,她这几天在小床上睡得腰酸背痛,就没一个人关心过,下了班回家还有一堆家务活等着,也没人帮个手,还嫌弃这嫌弃那。
更别说明天的早会了。
一个个只觉得自己丢脸,
完全没想过她心里好不好受。
现在的她自顾不暇,
哪里还管得了其他。
甚至心里还很阴暗的想着,
反正她都是丢脸的那个,
那干脆所有人一起去丢脸吧。
一家五口人,各有各的心思。
不管怎么样,明天的早会他们都去定了。
可想到明天会发生的事,一个个都睡不着,因为叶芮上了床板,他们也不敢开灯,每个人在床上就是睡不着。
脑子里胡思乱想,到窗外天亮都没睡踏实过。
等叶芮醒来时,看着一个个眼下的黑眼圈,还开口鼓励,“没睡好也没事,等去了纺织厂都精神了。”
没去纺织厂前也能精神。
虽说早会是在今天,但周湛芳偷东西的事早在最开始时就传开了,那天他们从保卫科离开没多久,消息就朝四面八方传递出去。
所以他们现在一从屋子里走出来,院子里所有的人都下意识朝着他们望过来。
要说不好奇怎么可能?
本来他们这个大杂院是几个厂子联合的家属区,院子里也有纺织厂的人,早就知道今天这次早会,周湛芳会站在高台上发言。
这要是搁在以往,那绝对是一件尤为光荣的事。
但凡站在高台上的人,要么是厂子里的管理层、要么就是历届优秀工人,上去获得奖章和表扬。
唯独这一次,居然得上去做检讨。
想想就够丢人,打定主意以后一定得小心行事,绝对不能让自己成为第二个‘周湛芳’。
不过不成为不代表他们不好奇。
见叶家的人走出,一鼓作气就好,一千字的检讨很快就念完了,没你想得那么难。”
瞧着是在关心,眼睛却又忍不住往她兜里瞟,“你的检讨书呢?要不要让我给你参考参考,得写的生动才行,要不然其他人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改正了。”
检讨书呢。
她这辈子还真没见过别人的检讨书怎么写,对于她这种热衷于八卦的人哪会不好奇?
要不是舍不得工资,她恨不得直接去纺织厂凑凑热闹。
然而可惜,说了一通也没见周湛芳动一动。
穆大婶又将矛头对向另一人,“要我说啊,还是叶志庆你太没素质了,要不是你随地大小便,人家保卫科的人能发现你穿得裤衩是从纺织厂偷出来的吗?”
叶志庆怎么都没想到,这事还和自己扯上关系。
看着周围时不时传来的怪异眼神,他一张脸通红,“谁随地大小便了!根本没有的事,你别诬赖我!”
穆大婶一脸不信,“你就说,你当天是不是穿的那条裤衩,要不是那条裤衩,你妈是不是不会被抓个现行?”
“我是穿了……”
“那不就得了。”穆大婶瞟了一眼他的裤子,“你要没把裤子脱下来,他们能知道你里面穿的什么裤衩?”
“……”叶志庆急得不行,赶紧为自己辩解,“我脱裤子不是为了大小便,是他们逼我脱下来的。”()?()
穆大婶一脸不信,“是哦,人家保卫科的人平白无故就要脱你裤子,他们怎么就不脱其他人的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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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呲’几声,边上的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一个高个子调侃着,“一个男子汉,要不是有原因谁乐意扒你裤子?如果不是随地大小便,难不成是你在什么地方故意脱裤子了?”()?()
“哎哟喂,这是去耍流氓了吧?”
“啧啧。”这话一说,周边的女同志们就一副瞧不上的模样,一个老婆子面带威胁,“我可警告你了,你要是敢在大院里耍流氓,命根子都给你剁了!”
叶志庆下意识的夹紧双腿。
此时他的脸色尤为的难堪。
又是随地大小便又是耍流氓,可是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啊,一把抓着身边人的手,他催促着:“妈,你赶紧给我解释解释啊。”
周湛芳哪有心思给他解释。
这会心里难受着呢。
平时一路走去纺织厂,最多就十来分钟的距离,以前因为这个她还特别高兴,觉得自己选屋子选得好,天天这么近上下班,每天可以多睡一会儿,晚上下班也能更快回到家。
不像其他人家,为了上班还得费钱买辆自行车,那多费钱?
以前有多高兴,现在就有多难受。
十分钟走到纺织厂,马上就要面临她最痛苦的时刻,哪里还有心思替大儿子解释。
再说了,她都这么难受了,怎么就不见他替她担一担呢?
不得不说,这不愧是两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