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齐懿尽量想把这件事给瞒下来,等着自家娘子生完孩子后才告诉家里人,谁知道萧司宸这个单纯孩子一不小心说漏了嘴,于是前面还正兴高采烈吃饭的齐家人沉默了。
萧司宸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可能说错了话,赶紧闭嘴扒饭。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齐父,“儿啊,你真的想去贵州么?”
齐懿郑重的点了点头,曾经在看地志时,他知道贵州这个地方风景优美,但是却自然灾害频繁,而且当地经济不发达,他想在自己有生之年在全国各地看看,顺便可以做出一番成绩。
齐父看到他这样,严肃的说到:“如果你真的想去,你就去,只不过爹和娘就陪不了你了,还有月娘怎么办?挺个大肚子。”
“我准备让娘子”生完孩子休息一两年再过去,可是齐懿还没说完就被李清月给打断了。
“我可以,我还有一个多月才生,我们可以赶紧走,我觉得我身体受的住。”这一次经过齐懿三个月不在身边,她觉得实在是太难受了,这种思念就如酒一般会越酿越陈,而酒是醇香,它是苦涩。
李清月想着这下放贵州肯定不是一两年的事儿,这自己要是等着生完孩子,那孩子太小肯定不能过去,起码再等着孩子两岁再过去自己可没这么多的耐心。
听着自家儿媳妇这么说,齐母有些着急,这儿媳妇这一胎可是双胎,这又快到了要生的时候,这一路奔波会不会出什么事儿,可是她也知道自家儿媳妇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主,她也不知道如何劝她。
其他的人也同齐母一样,对李清月很担心。
离漠仿佛看到了大家的关心,连忙说到:“不用担心,我们仨会跟着去的,而且清月丫头的脉象我测过了,很健康,现在去贵州的问题不大,而且这一路有我看着,保证万无一失。”
离漠说完,饭桌上又陷入了安静,齐父似乎费了好大劲儿才说出自己的想法,“行吧,月娘想去就尽快去吧,不然拖的越久就越不好。”
齐父说完之后就一脸沉闷,终于来到了那一天,孩子大了,得出去走自己的路了,看着已经大人一般的二儿子和小女儿,过不了几年小女儿又要出嫁了,家里就只有二儿子了。
齐母在听完自家老头子的决定后,泪水刷的一下就掉了下来,她的儿子、儿媳妇马上就要走了,还有她还未出生的孙子,大孙子肯定也是跟着他爹娘一起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看到。
小团子似乎感受到了自家爷爷奶奶的悲伤,跑到齐母面前把齐母的泪水擦掉,一本正经的说到:“奶奶,别哭,我和爹爹还有娘亲会经常来看你的,等你们不忙了,你就叫贵叔带你们一起来贵州,我听师傅说从我们家到贵州坐马车只要十来天左右,到时候我们就又能见面了,奶奶,我跟你说啊。”说着小团子还趴在自家奶奶身边说起了悄悄话。
小团子的一席话也让齐母破涕而笑,不过也随即叮嘱他不允许这样,这孩子居然说他要赶快练好武功,等着他可以走南闯北的时候,他就自己回来看爷爷奶奶。
看着齐母开心后,小团子为了让齐母放宽心,就一直粘着自家奶奶,齐母看着自家孙子这么乖,也把心里这些思念压入心底,满脸笑容的陪着自家孙子玩耍。
齐懿就在家呆了两天,然后一家人就启程前往贵州去了,李清月只带闭月一起,至于齐桃那边,现在已经有梁春开始跟着搭手,离开那一天,大家都非常不舍,齐父齐母他们是一直目送着齐懿他们一行人不见了才离开,看着齐懿他们不见了之后,齐母就像力气被抽走了一般,一把瘫坐在地上。
齐父见此赶紧将齐母扶起来,并哄着自家媳妇说到:“等着过一两个月,月娘把孩子生了,我俩就把手里的活放放,去贵州那边看看,顺便呀,我们俩也算是去外面开开眼,想想我们最远才只到了府城,而且听大孙子说着去贵州也才十来天左右,也不算太远。”
听了自家老头子这么一说,齐母好受多了,是呀,这贵州好像离自己这儿也不算太远,这一来一回就在一个月内,现在是尽量把镇上的生意安排好,这样他们俩也能安心的出去了。想通了之后,齐母又开始精神充沛各种忙活,争取早日能去贵州。
且说李清月这边,大家都对李清月的大肚子表示十分担心,除了离漠,他可是知道李清月现在的身体状况有多好,这一路李清月是该吃吃,该睡睡,小日子过得十分滋润,除了说挺着这么一个大肚子有点重。
就这样在大家的担心中与李清月的悠闲中,大家一齐到了齐懿上任的地方。
一到城里,小团子就惋惜的说道:“这里的景色那么好,没想到这儿居然那么穷,还说这是县城,感觉连玉文镇都比不上。”小团子拉着苦瓜脸。
小团子还想着说可以来县城逛逛,吃顿好的,没想到这县城居然人迹罕至呀,这还算县城么,这简直是连村庄都不如呀。
看着这样,李清月干脆决定赶紧去府衙,自己做着吃,闭月也表示同意,虽然自己累了,可是这根本就找不到吃饭的地方,总不能饿肚子呀。
一行人沉着脸开始往府衙走去,等着到了府衙,稍微比街上强了一点,至少没有街上看起来那么破败,而且里面至少还有两个人,虽然是一对老夫妻,都有四十多岁了。
看着齐懿他们的到来,俩老表示十分欢迎,在李清月询问他们的称呼后,李清月才知道两人姓卞,真是一个稀有的姓氏,这边小团子已经开始叫起了卞爷爷和卞奶奶,把俩老乐的合不拢嘴。
在李清月他们来之前,两老已经把房间收拾好了,只不过不知道齐懿这个时候来,俩老也没准备饭菜,不过两人倒是在府衙的后院种了不少菜,这样也行,先简单的凑活点,好吃的以后再说。
等着大家吃完一碗蔬菜面后,大家终于有力气跟卞老夫妻俩攀谈起来。
在聊完才知道,这里的县城之所以变成了这样,是因为上一届的县老爷,对县城的商户和农家征税严重,每户都要征收七成,对于商户征收的七成还是收入的七成都不是利润的七成,这横征暴敛的架势让所有的商户和农民苦不堪言,刚开始商户们还能撑住,可是后来大家实在是无力支撑了,就纷纷关门了。
有些商户实力足的就转到外面去了,而那些小商小户们就只能呆在家里了,现在大家也不敢出来做买卖了。
“那现在不是已经换成我相公了么?怎么大家还不敢出来?”李清月疑惑的问道。
卞叔心痛的解释道:“这上一位的县令是横征暴敛,在他之前的几位县令都有加重赋税的行为,只不过他们没有上一位那么多,这不大家都不吓怕了,哪会知道这来的又是什么人呀,当然老爷我不是说你了。”卞叔紧张的说道,这自己差点把老爷给得罪了。
“没事儿,明天我就去粘贴告示,告示大家最近五年桂云县都不再收税,五年后看具体情况而定,对了,卞叔,你明天能带我去这桂云县附近村庄看看么,我想看看他们的情况怎么样了?”
卞叔一听,大喜,“谢谢老爷,这是我们桂云县的福气呀,明天我就带老爷去附近的村庄看看,他们现在的日子真心过的十分不好,若不是这春天和夏天的野菜多,他们肯定又去世了一波人,哎。老爷……老爷,我希望,希望。”
在最后的时候,卞叔有几句话就卡在了喉咙里,说了好几次都没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