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酒酒和爸爸一起上了村长开来的面包车,一路颠颠簸簸往村里走。村长见他们都是一副淡定神情,心中的焦躁都跟着消散了不少。
途中,村长看到父女俩还有心聊闲天,干脆也跟着加入进去。
“哎,我听人说你们在那边买了好几套平房,这是要全开饭店还是开旅店啊?人在村里都笑话你们,说是酒娃念书念傻了,撺掇爹妈瞎买房,迟早赔钱。我看着你们生意倒是好嘛!”
村长一开始也不太理解,刚刚一进店就看到那么多客人,大清早都有人点硬菜吃,再一瞥墙上的菜单价格,每个菜都比县里饭店贵那么两块三块、甚至五六块。
“要说人还是得念书,酒娃这眼光都跟咱们不一样了,谁能想到那鸟不拉屎的地方,每天能有这么多人来吃饭?我看村里那些等着看笑话的人,这回非得意眼红死咯!”
村长说着说着就想起了宋老两口的事,继而又是一叹。
“唉,你们家两个老人不好搞,一会儿回去了先劝,把人弄进屋里再说。我们不敢动他们,要不人家动辄就喊死给谁看,出了事负不起责任嘛。你们自家人就不一样了......”
宋酒酒明白他的意思,村长和村里大多数村民,都不认为她家应该对抵押负责任,所以村长明她家生意好,也不会主动劝她家拿钱。
老东西的房子是被老大家的人抵押,钱也是拿给老大家折腾了,没道理次次都让老二老三来背锅。
所以,村长只希望他们回去把两个老东西镇住,干部们才好跟银行的人商量正事。
“放心吧村长,我不会让我爹妈胡闹,要是弄得贷款抵押的村民受牵连,以后我家还怎么在村里做人啊。”宋大河不是个会说漂亮话的人,他这么说,只是因为真的这么想。
尽管他不同情那些跟宋大江交好的投资村民,但他也不想因为自家的事,再去影响人家一回。抵押了房屋和土地,一旦被收走,一家拖老带小又能往哪儿去?
幸好,他家酒酒脑子灵,一早就对这事有安排!
小面包车晃晃悠悠上了山坡,来到村口,宋酒酒就看到了一辆黑色轿车,村长指着那辆轿车小声解释:
“银行的人开来的,一共来了四个,这一看就还没走呢。唉,直接去你家吧,估计还在闹。”
村长走在前面,宋酒酒跟爸爸一起走在后面,她一路小声叮嘱着,以免爸爸到时候吃亏。
“爸,到时候你千万别跟爷奶对话,你就一个劲跟村民道歉,说咱家的人不懂事,闹得全村都不安宁,到时候人家肯定会说这事跟你无关。”
宋酒酒生怕爸爸不会耍小聪明,于是叮嘱得很细致。
“最好是带着二伯一起,你俩就不住道歉,等村民安抚得差不多了,我就说那件事。”
“好,就这么办!”
宋大河重重点头,一脸认真地样子像是要去作战。
三人很快来到宋家破院子门口,院门大敞开着,里面闹哄哄的一片,挤满了围观的村民。
还没进院,宋酒酒就听到了她奶奶标志性的撒泼哭喊声。
“你们这是要逼死老百姓啊,银行多有钱的单位,凭什么抓住我们穷困小老百姓不放!这房子我们老宋家住了好几代,你说收走就收走,那我干脆带着一家老小去你家门口上吊算了啊!”
宋老太太的哭喊声中,还时不时混合着几句宋老爷子的骂声。
“没他娘的天理!说宽限几天都不行,这是要逼老子卖血啊!你们这些畜生就知道收房,把人往死了逼,你们全家老小迟早遭报应!”
饶是知道这两位不要脸,宋酒酒还是被他们这套死皮赖脸的姿态,小小的震惊了一下。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怎么到了两个老东西身上,就成了人家逼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