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野,你误会我了!我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你爸要是知道,我还能有好果子吃吗?我来康县,真的只是见见朋友散散心,顺便来探望你一下,也想看看未来的儿媳妇啊。”
云秀的心脏已经紧缩着,特别是看到林在野那双深邃如暗夜的眼眸,就好像一切鬼魅都逃不过他的注视。她越紧张,话就越多,神情就显得越真诚。
“我知道你认为是我抢了你妈妈的位置,可是我一开始从来没想过嫁给你爸,感情这种事,本来就是自然而然发生的啊。我又做错了什么呢?”
云秀真诚地像是在吐露心声,但字字句句,都似针扎在林在野的心里。
“你做错了什么?你一个商场售货员,处心积虑接近我妈,跟她成为无话不谈的知己好友,借机假装家里有难,暂住在我家,你的目的不就是抢她的一切吗?”
林在野的生母身体一直不好,孱弱多病,看遍了中西医都无用。云秀就在她病病殃殃的时期百般照顾,体贴得像是亲姐妹,让林家除了老爷子之外的所有人,都看到她的善良和细心。
可惜病来如山倒,林在野的母亲还是没能熬过去,而她逝世之后,按理说根本没有理由再住林家的云秀,偏偏还厚着脸皮继续住下去了。
老爷子屡次下令让老林赶走她,老林却始终开不了口,驱逐这个曾经照顾发妻、照顾儿子的“善良”女人。
特别是当云秀哭泣着说,她家里不允许她留在京城,要把她带回南方嫁出去换彩礼,给哥哥盖房子结婚。
老林最恨这种卖女养儿的事,又从来是个热心肠,权衡一番之后,把林家另一套小房子空出来,拿给了云秀暂住。
但云秀十分厚颜无耻,每天不是给家里送饭,就是给老林单位送鸡汤。时不时又撒娇卖痴装可怜,短短两年功夫,老林就彻底沦陷了。
林在野每次一想起这些事,就无法原谅老林对母亲的背叛,所以,他宁愿自己走了,也不愿意整天面对老林那张蠢脸。
“云秀,我爸是个蠢货,但我不是,我爷爷也不是。你无非是看准了我妈身体不好,老爷子又命不久矣,所以算计得明明白白,只要搞定我爸就能进门。”
林在野冷笑着,眼中充满对她的鄙夷和蔑视。
“可惜,你高嫁到林家,也改变不了你骨子里的低贱。因为你的低贱和阴毒,是与生俱来的东西,不管你穿着什么牌子,住在谁的房子里,都抹不去。”
云秀的手渐渐握紧了,这么多年了,她当了这么多年的林夫人,谁见了她不会谦卑恭敬地赔笑脸讨好?可是......可是她知道,那些人也会在背后默默笑话她。
因为她是凭手段和运气高攀进林家的女人,是跟那些出身优雅的夫人们,截然相反的女人。
林在野的这些话,深深刺痛了她内心深处最怕被触及的地方,她的神情无法再维持平静,眼角肌肉微微抽动着,莫名有些狰狞可怕。
“哦?是么?你觉得我低贱阴毒,可那又如何呢?你爸爸还不是要护着我,还跟我生下了在宇这么乖巧聪明的儿子,你又算什么东西?”
云秀说起儿子,语气就变得高高在上,仿佛找到了给自己撑腰的底气。
“林在野,你不过是一个死了的女人留下的遗种,你就算是死了,废了,也不妨碍林家什么呀。我的在宇会好好继承林家的一切,我也会好好安慰老林,让他忘记你的存在。”
四下安静无人,云秀似是觉得很安全,又因受了刺激,终于毫无遮掩地说出了内心真实的想法。
“还有你那死了多年的亲妈,呵呵呵......谁让她一个病秧子守不住福气呐?我一听说她身患绝症,就一直在想啊,这么短命的女人,凭什么占据那么好的位置呢?”
云秀看到林在野神情变得愤怒,心情大好,声音都带着愉悦。
“哎呀,这就急了呀?我还没说什么呢,果然是年轻气盛,不像你家老爷子,躺在病床上不能动弹、不能说话了,还被我气了三天才咽气呢!”
这句话,点燃的林在野内心的怒火,然而他还是强行忍下,只做出一副快要发疯的神态,但仍然没有发作。
他紧紧握着裤袋里的录音笔,眼神似要喷火,但他知道,只要忍下这一时之气,云秀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