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醒了,病人醒了!”
这时。
林觉予听到了护士的喊声。
然后两张脸出现在他眼前。
他的父母,林阳秋和姚听兰。
林觉予刚想开口说自己没事儿,他突然注意到了什么。
父母的两鬓斑白,眼角也多了一些鱼尾纹。
这不对劲!
林觉予醒来之前的记忆是和姜望舒开着车行驶在前往江城的高速公路上。
难道说他,一下子昏睡了十多年?
没错。
现在林阳秋和姚听兰给他的感觉就是苍老十岁!
这不仅仅是担心自己安危,从而导致的神情衰落,是真的苍老了十岁!
林觉予张开嘴刚想说什么,喉咙里传来一阵干痒,他很久没喝水了。
“慢点慢点,不用急,我这有水。”
姚听兰一改往日,急忙拿来一杯温水,让林觉予少喝了几口。
就在这时。
又有两个人凑了过来。
“醒了啊,好事好事,老姜,你赶紧去......”
是苏萍的声音。
只是话还没说完,苏萍便捂着嘴巴,当场落泪。
“老姜,女儿,女儿她也醒了!”
女儿?!
姜望舒!
对!
林觉予很担心姜望舒,他活着不活着不重要。
想到这里,他不顾身上的疼痛,浑身缠着纱布绷带的林觉予强行转过身,身体好僵啊。
自己病床左边。
不到两米之隔的距离,还摆着一张病床,上面躺着的正是姜望舒。
还没等林觉予说什么,他又被眼前看到的一幕惊到!
“小姜她......”
没有受伤。
没错。
姜望舒身上没有缠着纱布绷带,不仅如此,而且一点伤势也看不到。
再看自己,快跟金字塔里的法老没什么区别了。
最关键的是,姜望舒的容貌。
已不再是那个天真可爱的小女孩儿。
而是......
“明天是伟大的党成立一百周年的重大日子,让我们共同迎接这盛会的降临......”
电视机里的声音引起林觉予注意。
他回头看了眼电视。
左上角标注着日期和时间。
这不是他原本世界的时间吗?
林觉予还记得他被车撞到穿越的那一天的日子。
现在比那天往后推迟了十五天。
怎么回事儿?
又穿越重生回来了?
这种打击,林觉予可承受不了。
“系统。”
他忙在心中呼唤。
只是,没有声音回答。
回来了!
竟然回来了!
不对。
姜望舒是怎么回事儿?
自己是一个人的时候被车撞到,姜望舒为什么也在医院?
“林觉予,你真是这么大人了,怎么一点也不小心,让我们多少人担心你。人家小月亮知道你出事,当场晕了过去,一直没醒过来!”姚听兰喜极而泣,开始教训起来。
姜望舒见到自己出车祸之后,晕了十多天?
林觉予身体还很虚弱,他躺在病床上,扭过头的同时,姜望舒也转过头看他。
两人目光对视。
林觉予一时没忍住,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姜望舒眼中有泪水打转,同样露出笑容。
“你俩笑什么?”
“坏了?林觉予是不是被撞坏脑子了?”
林觉予从姜望舒的眼神中看到了熟悉。
“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他望着姜望舒轻轻吐出一句话。
“我也是,小林!”
......
......
姜望舒第二天就出院了。
她是心神忧虑导致的昏厥。
林觉予这是实打实的各种伤势,他虽然醒了,但还是在医院里养了三个月才出院。
出院的第一天。
林觉予去看了看周东海。
他才终于接受,自己回到了现实世界。
因为周东海的坟头上长了两棵草。
刚准备把草拔掉的林觉予,感觉这东西不像是单纯的‘草’。
“琼树?”
两株小小的琼树?
林觉予坐在周东海墓前,陪他聊了好久好久,聊到老泪横流。
住院那段时间,姜望舒辞掉了工作,天天来陪着林觉予,照顾他的衣食起居。
林觉予当初出车祸住院的消息传出去后,姜望舒马上赶过来,她在听到医生说林觉予生还几率不到三成的时候,当场晕了过去,然后陷入长眠。
按照医生的说法是,病人经受了很严重的打击,导致大脑开始自我保护,陷入长眠状态,具体多久能醒过来也不清楚。
后来林觉予父母和姜望舒父母在一起遇到后,看着两个昏厥不醒的孩子,他们为了能更好照顾,就安排到了一间病房。
距离林觉予苏醒回到这个世界过去的第六个月。
林觉予穿着一身西装,好不庄重。
他亲手为姜望舒披上了白色婚纱!
两人修成正果。
这一天,林觉予又领着姜望舒去周东海的墓前扫墓。
两个人都落下了眼泪。
尤其是林觉予先前的记忆关乎周东海的很多。
天不生我周东海,人间万古如长夜!
周东海骚包说这句话的样子,一直在林觉予耳边徘徊。
两棵生于墓旁的琼树被林觉予移植到墓后,现在已经长得笔挺。
“周子,这杯酒你得喝!”
“你爹娘不用担心,那就是我爸妈!”
一年后。
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的林觉予焦急的在手术室外来回踱步!
林阳秋、姚听兰、姜之维、苏萍都在这里,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紧张。
没多久,手术室房门打开。
一个护士走了出来。
“家属,好消息,母女平安,你们家千金长得可漂亮啦!”
听到这话,林觉予根本没看护士怀里抱着的孩子一眼。
直奔病房里去。
他单膝跪在床边,双手握着姜望舒的手,看着她那张惨白的脸,眼中只剩下心疼。
原本,姜之维是打算冲过来的。
但是林觉予毕竟年轻,他五十多的人了,跑不过跑不过。
“这小子......”
姜之维哼了声,眼中满是对女婿的赞赏。
姜望舒虚弱的挤出笑容:“女儿呢?”
很快,回到病房后。
苏萍抱着孩子过来,把孩子交给姜望舒。
“好丑。”林觉予笑道。
“随你。”姜望舒拱了下鼻子。
“想好给孩子取什么名字了吗?没想好的话,我可以帮忙!”姜之维笑道,同时狠狠瞪着林觉予,这女婿真不是个东西。
自己外孙女儿,他敢说丑?!
“对,孩子登记要早点取名字,我找你姥爷给算个卦去!”苏萍忙道。
林觉予和姜望舒相视一望,两人张嘴,同时吐出一个名字:“叫她,予月!”
“嚯,你俩还挺有默契。”
“到底是两口子呀,予月,予月,嗯,这名字不错。”
“还可以吧。”姜之维还是一如既往的傲娇。
林觉予和姜望舒对视着,突然笑了起来。
或许只有他们两个知道这不是巧合和默契。
11月20号。
禹城飘了雪。
林觉予和姜望舒各穿着一件厚厚的黑色棉袄,来到长青墓地。
“今天是东海的忌日,我记得他很喜欢吃烧鸡。”林觉予从车里提着一些东西。
俩人刚到墓前,就看到了一只已经凉透的烧鸡。
除却烧鸡以外,还有一束花。
“是她。”
“她?”
“对,前两年我来看过东海,见到过黄小莺,有一次黄小莺是哭着离开的。”姜望舒解释了句。
他们都知道黄小莺怎么坑了周东海。
林觉予点点头,没追问下去。
他拧开酒放下。
“其实也不该让你喝酒,算了。”
“今年的雪下的有些早,往年不是这样。”
“对了,你干女儿现在会喊爸爸了,不过你只是干爸,不作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