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了?”萧皓月被压在她身下发问。
赵云曦自觉尴尬,连忙起身坐回原位。
如鱼:“主子,赵大人,乃是陛下的圣旨。”
二人相对一眼,一同出了马车接旨。
来送旨的是鞠公公,端着明黄色的卷轴,笑眼看着他们,“太傅,赵大人,陛下有旨,
若楠郡主身份尊贵,婚事不可马虎,陛下为表心意,特让太傅和相爷一同操办和亲事宜,
送亲的职责则是由赵大人亲自担任。”
赵云曦眸子转动,心底暗暗笑了出来。
萧皓月曾被传出心慕赵若楠,唐鲵则是赵若楠心上人。
让这两人准备和亲事宜,赵恪善简直是杀人诛心。
领了旨,赵云曦塞了几两银子给小鞠子,目送着他离开,才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现在的表情,可以用一个词形容。”萧皓月垂眼瞧她。
“什么?”她弯着唇,毫不在意。
“小人得志。”
她抬起下巴,“那还要多谢英明神武的萧太傅,让我这小人得了志。”
萧皓月嗤笑了声,从袖子里取出仅存的一罐玉肌膏丢给她。
“这是上一回我被杨赤砸了的时候,你给我涂的药。”她的记性其实算不得好,对这药有印象,纯是因为这药的效用的确好。
“涂在伤口上,以防留疤。”他冷冰冰说着关心她的话。
赵云曦乐了,故意凑近,“你说的是哪里的伤?”
他眼神飞快扫了眼她的肩头,仍记得那儿的幽香和白嫩,转移话题:“若是留了疤,日后谁会要你。”
“怎么?听你这口气,还真打算让我嫁给别人?”她好笑地看着他,毕竟方才在车上时,她可是问了他要不要取消婚约,是他回避了这个问题。
他的视线冷不丁落在她脸上,苍白的面颊更白了些,冷哼了声,语气阴沉:“我以后若是死了,你难道不嫁给别人?”
“那谁说得准。”她故意挑唇,踮脚在他耳畔道:“指不定我一辈子不嫁人了,给你守寡。”
他听到最后一句时,浑身一震,眼神如同淬了砒霜的毒蛇,直勾勾盯着她,“你说什么?”
她唇角笑意更深,也不说话,就这么直直地与他对视。
“没什么。”
女子重新上车,像是方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一般。
“呵。”
她惯来是擅长撩拨,从未交过一句实底,偏偏只有他心甘情愿,上她的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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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若楠的婚事准备了大半个月,这一次萧皓月和唐鲵倒不像是死对头,配合得当,用最短的时日将婚事操办完毕。
期间,赵恪善一直派人驻守桓王府,美其名曰保护未来的南诏四皇妃,实则是以防赵义动手脚。
出嫁当日。
仪仗车马起程的时辰定在了申时,白日赵云曦被召去了福宁宫,一入殿瞧见的便是一件大红嫁衣,鲜艳如火,华丽矜贵。
她忍不住上前,视线被嫁衣吸引住,甚至忍不住上手轻抚,身后却传出赵恪善的声音:“堂兄,这是朕送给若楠郡主的出嫁礼物,你觉得如何?”
她的手收了回来,转头对上赵恪善似笑非笑的表情,“陛下准备的,自然是最好的。”
“其实这本不是准备给赵若楠的。”他边走边说,眼神落在嫁衣上,隐隐闪过暖色,“这是朕十岁那年,突发奇想,为阿姐准备的嫁衣。”
她一愣,“给长公主的嫁衣?”
“嗯。”他垂着脸笑了笑,“可惜阿姐成亲得仓促,朕的这件嫁衣绣了大半年,还是没赶上。”
赵云曦:“云曦长公主要是知道了,也会高兴的。”
“是啊。”赵恪善陷入了片刻回忆,声音也柔和下来:“她是世间最美好的女子,当配得上世间最美好的嫁衣,
她去世前的半年里,朕病得厉害,没法子去看她,本想着等病好了,亲自将嫁衣给她,没想到……”
赵云曦鼻头一酸,“世上生老病死本是寻常,陛下,长公主不会希望您如此伤怀的。”
赵恪善仰面,深呼吸了一口,指尖摩擦过眼下,恢复了往常笑意,“你说得对,所以今日这件嫁衣,朕要送给赵若楠。
说起来,这嫁衣也不算是朕要准备给阿姐的嫁衣,因为这里头,多了样东西。”
赵云曦反应了一会儿,忽然看向嫁衣,“陛下……”
“堂兄,你是朕最信任的人。”
赵恪善缓缓走过来,将她拥入怀里,于耳畔低声道:“赵若楠是阿姐最讨厌的人,所以朕也不喜欢她。
帮朕将嫁衣送给赵若楠,让她好好上路。”
“…是。”
……
送嫁队伍一路从桓王府洋洋洒洒过街,赵义亲自去宫中领赵恪善赐给赵若楠的几样嫁妆,赵若楠几次挑开车窗都没有看到父亲的身影。
但马车还是停下了片刻,赵羲的面孔出现在她眼前。
“你还来做什么?看我的笑话?”
赵云曦扫过她清瘦了许多的面庞,笑道:“我奉陛下之命,将嫁衣送给四皇妃。”
“赵羲。”赵若楠咬紧牙,死死盯着她,“你这是报复我,是吗?”
“我报复你?”她摆出一副笑脸,“你对我做了什么?让我报复你。”
现在二人完全可以将一切都摆在明面上谈了,赵若楠便也不再顾忌,“杨浮,是她对吧。”
她沉吟片刻,也念出了这个名字,恍如隔世,“杨浮……”
“是她和你妹妹先惹我的,是她们踩在我头上冒犯我,我为什么不能处置她们。”赵若楠面上的笑意狠毒,丝毫不见从前扮乖办柔弱的模样。
“你是玉皇大帝还是王母娘娘?有什么资格处置别人?”
她直直盯着她,“赵若楠,你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落入如此境地吗?
是因为你过得太幸福了,是因为你从小到大想要什么都唾手可得,所以你稍稍有不如意就要报复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