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赵云曦有意识时,额头已经被缠了纱布,只是手被紧紧攥着,她愣了下,目光停留在萧皓月眼皮下的浅乌。
这里不是萧家,是王府。
天色昏暗,萧皓月还伏在床边,看上去保持这姿势很久了,她稍稍用力抽开手,对方很快便转醒,只是曈子惺忪,显然没缓过神。
“太傅。”她说话时,发觉自己嗓子干哑发痛,想来是被朴顶绑起来时吼叫太过。
萧皓月挺直背,恢复往日面色淡漠的模样,“你昏了两日了。”
她也很讶异,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一直在做年少时的梦。
“太傅在这儿守了两夜?”
萧皓月微挑眉梢,似是嘲笑,“你觉得可能?”
他这副模样,倒是与前两日杀人时截然不同,一个清冷自持,另一个却像极了来索命的恶鬼,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杀戮血性。
“太傅,我昏倒前,有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
赵云曦不知该不该说这件事,但她总记得自己好像叫了萧皓月阿月哥哥。
萧皓月皱眉,“你说什么了?脑子被砸坏了?”
没说就好。
赵云曦还不是怕他怀疑自己,于是清嗓道:“不过,朴顶的事最后怎么样了?”
“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萧皓月走到桌前,熟练地倒了杯茶,一边道:“朴顶杀人是真,就算不是被我杀,一样要被朝廷砍头。”
她松了口气,起初心里有些担忧他杀了朴顶会惹来麻烦,既然无事便好。
“陛下听说你的伤势,本打算来看你,被我推回去了。”他走到她面前,将茶杯递了过来,显得居高临下。
她点头,“推了好,他那身子不一定有我好呢,这么多日了,他身上中的毒我始终没有查清是什么,还是得找找玄神医的行踪。”
茶杯悬在半空中,她接过,却移不动。
于是茫然地抬眼,撞上了对方深邃幽黯的眼瞳中,意味不明。
“不是倒给我的?”
萧皓月微微附身,缩短与她之间的距离,视线徘徊在她脸上,“为什么单独行动?”
她茫然道:“我让人给你送信了啊,若不是如此,你怎么能找得到我在哪。”
当日她出府前,请木兰给萧家送了信,说了她在白日里见过的屠户一事,以及她怀疑屠户有可能是朴顶,所以她去寻找证据。
另外,她还说了若是寅时她还未回,就请萧皓月带人来救。
她在屋中一直与朴顶说话,便是在拖延时间,等萧皓月来救她。
“若是我没看到那封信,或是迟了呢?”他的语气冷了下来,显得咄咄逼人。
她看不懂这人没由来的坏脾气,还是选择讨好一笑:“可是太傅您没有迟,来得刚刚好呢。”
他垂着眼,面对小姑娘乖巧的笑容无动于衷,指尖用力摩挲了两下,茶杯里的温水泛起涟漪,春色撩人。
“给我吧,别累着您了。”她又去移动茶杯,哪知对方还是不依不饶,就这样死死盯住她,眸底翻滚着暗流欲色。
几乎是呼吸间,她下巴被手掌紧紧禁锢住,强迫她仰着脸与他对视,他的眼神却像是在看猎物,侵略性极强。
分明他什么都还没做,这双眼却像是将她彻底扒干净,穿透了她的身体,看到内里本质。
“陛下的口令,是让你跟着我办事,你不听命令,你说该怎么办?”他的唇瓣有些干燥,张张合合间,滚烫气息钻进她的衣领口,引起一阵鸡皮疙瘩。
她刚想说话,两颊却被男人拇指强制扣住,她只能遵循他的意思张开唇,温润茶水从舌尖一点点蔓延至喉腔,微微发涩。
萧皓月的视线紧紧定在赵云曦半抵在贝齿后的粉舌上,恍若能感觉到那里的柔嫩,都不用用力啃噬,便能轻易让那儿滴出血来。
他忽然很想尝尝血的味道。
赵云曦差点呛住,挣扎着别开脸道:“我、我不喝了,太傅喝就好。”
“你让我喝?”他喉结滚落了两下,发出的声音干哑,引人浮想联翩,“好。”
赵云曦这才松了口气,但男人却没有退开,而是禁锢着她的下巴,越靠越近。
二人之间的空气愈加稀薄,沸腾得她心脏快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了。
“又紧张了……”他的唇与她的唇只隔了一个指节距离,煽动时,尤能感知到绒毛的相互摩擦碰撞。
她咽了口唾沫,慌张道:“太傅要干什么?”
“干……”他话只说了一个字,忽然顿了下来。
“咚咚咚——”
屋门不及时地敲响,来者却没有停留,直接推门而入。
秦梅瞧见这场面,连忙顿住了脚步,连自家女儿清醒过来的喜悦都被吓得干净。
“羲儿,那谁…若楠,若楠郡主来瞧你了。”
妇人说起话来都结巴了,赵云曦一把推开萧皓月,整理自己散乱的衣襟,“娘,我知道了,请她去前厅相见吧。”
“不必了。”身姿绰约的女子从门后一并走了出来,笑道:“堂弟,我听父亲说你受伤了,特来探望。”
探病?
这小绿茶能这么好心?
秦梅将人带到,复杂地看了眼赵云曦,便离开了院子。
赵若楠今日穿了身藕缎色逶迤薄纱华裙,优越的身材曲线被单薄衣料勾勒得动人,妆容上也费了不少心思,一眼便足以勾人心动。
赵云曦挑了下眉,目光慢悠悠晃到萧皓月身上。
噢~
冲他来的。
“太傅也在这儿?”
赵若楠低垂着双眸,平添几分楚楚动人,“是若楠考虑不周了。”
“是吗?”
赵云曦撑着下巴,嘴角不屑地往上勾,“我瞧堂姐怎么考虑很周到呢。”
萧皓月闻言,目光里忽然多了几分玩味的笑色,低声问她:“你说什么?”
赵云曦自己都没察觉语气上出了问题,微笑道:“太傅不知,前几日我在朴顶家遇着桓王了,人家还想将若楠郡主嫁给你呢。”
赵若楠没想到这人会将这话摆在明面上说,脸色掠过几分尴尬,但她是何人,不过只是一时异色,很快便转为了羞怯,“父母之命,若楠并不知情。”
“别逗了。”赵云曦心里不爽得要命,懒洋洋靠在枕头上,“三伯那么精明的人,能不跟你说?
想来是听到我说的话,觉得不能从我这儿下手,直接找正主了。”
赵若楠心中一沉,更是惊于此人在萧皓月面前就摊牌了,只好装傻道:“堂弟,你在说什么?”
萧皓月扫过赵云曦死死抿住的朱唇,胸膛暗暗起伏着,像是憋着气。
他唇角的弧度不由越来越深,愉悦更甚。
“堂姐还不知道呢?那我就与你说一说?”
赵云曦忽然扯过萧皓月的腰封,借力让自己坐起来,只是这动作亲昵,看得赵若楠都愣了愣,活像是在宣誓自己主权。
男人亦是一顿,迟疑地瞧着小姑娘。
“那一日,三伯说……”
她清了清嗓,一字一顿道:“太傅很喜欢我,他也很羡慕,便想要堂姐你嫁与太傅,与星尘共侍一夫。
星尘是妻,堂姐是妾。”
萧皓月双眉微蹙,眸底闪过几分不耐烦与厌倦。
赵若楠则是白了脸,“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