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后,你真的就要入朝为官了。”容辞注视着她,“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会帮你的。”
她微笑,趁无人发现拍了下他的肩。
“够义气。”
容辞失笑,“光些没用的,你要不要送我点实质的东西?”
赵云曦答应得爽快,“你要什么?”
“你家不是还有个妹妹吗?”容辞戏谑地抿住唇,“我还孤家寡人一个,要不送给我?”
赵云曦白了他一眼,这家伙分明知道她是一人饰二角,还在开她玩笑。
“妹妹是要不成了,你若是不介意背上断袖之名,我跟你凑合凑合。”
容辞佯装沉思,“也不是不行,那我只好吃吃亏了。”
赵云曦笑骂了几声,送他上了马车。
殊不知不远处的王府拐角,正有二人并立观局。
“主子,容尚书多年未娶,难不成是断袖?”如鱼猜测。
前面立着的萧皓月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回想起赵云曦说的吃亏,不由冷笑了声。
“断袖?我倒要看看,容辞在赵羲身上打什么鬼主意。”
……
翌日晨。
伴着朝阳,楚王府的马车停在了宫门口。
午门外文武两列官员冗长,越谦和洛河待在接近末尾的地方,先与她打了个招呼。
赵云曦身为国子监祭酒,裴麟与她隔得近,职务都不算低,但与前列仍然差了一大段距离。
放眼望去,最前排的官员都是穿紫色官袍,在队伍中亮眼得很。
烈日暴晒,两列长队前端,有两个异类。
赵义坐着长凳,而他对立的另一旁,萧皓月背靠楠木藤椅,绯紫色官袍略显宽松,墨玉腰封绣龙,矜贵无双。
如鱼立于一旁为他撑伞,而男人瘦长的手指节漫不经心叩击椅把手,另一只手微微扶额,闭目养神。
赵云曦默默腹诽一句狂妄。
可心底却不由生了些艳羡。
待她爬上高位,定要比这狗贼更狂更傲。
忽地。
萧皓月似乎感知到身后的目光,俊脸微侧,生冷的余光向后探寻。
果不其然,一抹鲜红的衣袂钻进他的眼帘。
“是赵祭酒。”如鱼已改了称呼,“他穿官袍,倒显得很合身。”
萧皓月闻言冷冷扫了他一眼,后者连忙闭嘴。
赵云曦许是感知到他的目光,连忙低头看脚尖。
寻常人穿绯红色,显得皮肤黯淡。
她穿这身官袍,绯红色衬得肌肤更加晶莹剔透,小脸白皙嫩滑,一双流光潋滟的杏眸掩去狡黠,识趣地垂了下去。
萧皓月心中笑骂一声小狐狸。
转而,又感受到另一股视线,对小狐狸虎视眈眈。
“如鱼,将容大人请到这来。”
容辞被叫到萧皓月跟前本就不耐,可这人半天不说话,就这样消磨着时间。
真不知他耍什么花招。
“萧太傅究竟要说什么?”
萧皓月这才掀开眼皮,似笑非笑看着他,“也没什么,只是想问容大人一声,
脚上这双靴子是京中哪家铺子做的?”
容辞皱眉,“若太傅喜欢,我托门房去给您府上送一双。”
恰好午门内传来宣召声,官员需要进殿。
萧皓月懒懒地起身,冷漠道:“不用,我只是觉得这靴子难看得紧,
记下店名,以防府中后头误买。”
容辞:“……”
队伍终于开始走动,赵云曦跟着队伍小步前进。
紫宸殿外,官员陆续入内,她遥遥望过去,梨花树已经被砍得只剩下半截,再不复从前她玩耍的模样。
金碧辉煌的大殿近在咫尺,恢宏又庄重。
赵云曦过去日日都在大殿内听取官员汇报政务,如今重新活一回,站在了殿下。
还真是另一番滋味。
她迈上阶梯,脚步有些急,连裴麟都看出了她的慌乱,在后头轻声提醒:“缓一些,莫失了分寸。”
赵云曦哪里能缓得下来。
殿内坐着的不是别人。
而是她疼爱了十多年的亲弟弟。
也是她如今最大的心病之一。
赵恪善,他欠她一个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