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记不清他们长什么样了。
对了,他现在长大了,决定要回去。可惜运气不好,被大雨拦了路,连人带车葬在了泥石流下。
戚昔拢着被子,双目怔怔地看着门外的春雨发呆。他用力地呼吸着,胸中的憋闷感让他难受极了。
燕戡端着热乎乎的饭食进来,搁在桌上。
见戚昔的样子,他目光一沉。
床上的人只穿着白色的中衣,肩膀没被盖住。目光惶惶,像魂魄游离在外。
燕戡手猛然一握。面前的人像抓不住似的,让他心慌。
“夫郎……”
“戚昔。”
连续两声,才唤回了人。
燕戡敛了不安,他将人被子盖好,温声道:“外面下雨了,刚刚在想什么?”
戚昔眨了眨眼。“燕戡。”
“在。”燕戡握住戚昔的手,扶着他坐起来点。
“燕戡,我没有能力养好他。”戚昔忽然低声道。
他想着自己短暂的上辈子,没有聚焦的眼中充斥着茫然:“我好像连自己都没养好。”
“我养,你我也要一起养。”
燕戡眸色沉沉,毫不避讳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他把衣服给戚昔穿上。无意看到他的腿,眼睛一眯。
“肿了。”
戚昔机械地重复:“肿了。”
头上一阵暖意,腿也被大手拉过来的被子藏住。
戚昔慢半拍反应:“怎么?”
燕戡凑近,双手捧着戚昔的脸。脸肉很软,跟他这个人的里子是一模一样。
他从来都知道,裹着硬壳的戚昔,剥开了是软的。
“夫郎是不是心里难受?”
戚昔眨了眨眼,潜意识想拉开男人的手。
他脑袋被迫抬着,转头时目光猝不及防相接。戚昔定定地盯着那包容而沉稳的眸子。
那一瞬间,不断下落的身体仿佛被织密的网接住。
心中大定。
戚昔倏尔敛眸,肩膀一颤。
睫下的双眼如拨开迷雾,理智重归,一片清明。
他缓而沉地终于吐出胸中那口浊气,轻轻把燕戡的手往拉下,声音也恢复往常。
“不难受,谢谢。”
他知道自己刚才的状态不对劲。
虚汗从额角坠落,又被一只手拦截。素帕将汗抹了个干净。
“不客气。”燕戡眼不离人,观察戚昔的状态。
“做噩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