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不言和萧北肆又说了几句,却也没有说到他自己真正的计划。
至于原因,自然是因为叶倾月的存在,当着叶倾月的面,李不言自然不可能和萧北肆说太多关于国家的机密。
至于刚才说的那一些,只要查一查,便也能够知道。
李不言身形颀长清瘦,脸上笑容浅淡,眼眸中清澈深邃,倒是颇有几分少年老成的模样。
李不言看向旁边的叶倾月,脸上莞尔一笑,看向萧北肆:
“师父,这应该就是师娘了吧?”
萧北肆薄唇轻抿,唇角噙着浅淡的笑,牵上叶倾月的手:
“正是。”
李不言看向叶倾月,眼神澄澈至极,虽说有试探,却也没有别的情绪:
“师娘好。”
叶倾月看着李不言向她行礼,手从萧北肆的手中挣脱开来,急忙伸手将他扶起来,
“王上多礼了。妾身受不起这大礼。”
萧北肆看着自己悬在半空中的手,抿了抿嘴,眼底的笑意少了一些。
他看向李不言,语调平稳缓慢:
“不言,轻韵死了之后,朝堂中可还平静?”
李不言神色冷静如常,眉目未动,只是摇了摇头,语气平静:
“轻韵死了之后,确实是为我解决了后宫不平静的问题。原本轻韵在的时候,时时刻刻想着大皇子,后宫前朝腹背受敌,如今就只有朝堂一处不算平静了。况且轻韵和大皇子的计划,我也知道一个七七八八,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轻韵的计划败露之后,大皇子那一边就不得不安分下来,少不得要安分一些日子,在这些日子里,已经足够我布下局,请君入瓮了。只是我并没有想到,师父您会是战神王,所以少不得计算了你和师娘,还请师父师娘赎罪。”
叶倾月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萧北肆听见李不言的话,伸手拉起叶倾月的手,笑了笑:
“倒也不打紧,我和你师娘此次来,其实只是经过西辰国都,要去神医谷的。”
李不言听见萧北肆的话,倒也不惊讶,如果没有事情吗,战神王爷和王妃自然不会快马奔袭西辰国。
他虽然方才有想将萧北肆留下的念头,但师父的决定他依然尊重。
他一人,其实也可以。
李不言点了点头,看着萧北肆,语气温和:
“那我明日安排车马,送师父师娘出城便是。”
萧北肆把玩着叶倾月的手指,语气正经:
“无需费心,我们不需要车马。”
叶倾月一直没有说话,眼眸看着萧北肆和李不言,眸光温柔和缓,像是在沉思着些什么。
萧北肆显然像是注意到了叶倾月的神色和情绪,无名指轻勾了勾叶倾月的手指。
叶倾月抬头看向他,神色平静,眼神和缓。
两人正在对视之间,李不言便继续开口了:
“大师父回来了,若是二师父也回来就好了。”
自从李不言登基之后,西辰国便出现了两大人物,一为摄政王十叶,二为丞相夜拾。
西辰国国民众所周知,摄政王十叶和丞相夜拾二人,从来不对付。
两人时常在朝堂争吵起来,倒也不是因为政见,恰恰就是两人多数情况下的政见完全相同,所以两人才同时成为了帝师。
摄政王十叶,也就是萧北肆教授李不言的是,治国之道。
而丞相夜拾教导李不言的,则是治民之道。
治国之道和治民之道,这两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问题就是,摄政王十叶和丞相夜拾两人,脾气秉性极为不合,矛盾极大。
这两人只有一个共同点,便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从前大皇子那边的人,曾经不止一次地尝试过,离间摄政王十叶和丞相夜拾。
若不是有摄政王十叶和丞相夜拾两人的辅佐,在面对大皇子党派,前朝后宫勾结一气,就算李不言再少年早成也是要多被折磨几年的。
断然不可能在李不言十五岁的时候,能让西辰国朝堂勉强稳定下来。
叶倾月抬头看向李不言,只见李不言脸上神色带着些许的失落,看着萧北肆。
萧北肆听见李不言的话,脸上出现些许笑容,那笑意直达眼底。
萧北肆抿了抿嘴,看着李不言,才开口:
“若是你二师父也回来了呢?”
九年前,萧北肆便成了李不言的师父,那时候,李不言尚未登基。
先皇在世,狼子野心,妄想大肆进攻南冥国,终被萧北肆带兵阻挡于边境之外。
而后,在机缘巧合之下,萧北肆才成为李不言的师父。
而二师父,则是在三年前才出现的。
李不言听见萧北肆的话,微怔了片刻,才笑道:
“若是二师父回来,看见师父如此爱师娘,肯定是要说上几句祝福的话的。”
萧北肆听见李不言的话,抿唇轻笑,眼眸中出现笑意,看向叶倾月:
“是么?”
萧北肆刻意停顿了片刻,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叶倾月,语气中带着笑意,戏谑开口:
“她才不会祝福,最多说上两句风凉话,然后日日盼着我与你师娘和离,或者日日打你师娘的主意。”
叶倾月对上萧北肆的眼神,顿了顿,思绪有些停滞。
他看她做什么?
想起记忆中瘦瘦小小,刚好到他肩膀的身影,李不言也莞尔一笑:
“不知不觉,和大师父你已经是两年未见了,二师父也已经走了两年,不知道二师父现在哪里。”
萧北肆见叶倾月有些躲避自己的眼神,转头看向李不言,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你二师父已经回来了,而且已经在你这西辰国王宫之中了。”
李不言听见萧北肆的话,愣了愣,语气正经:
“不知道二师父现在何处?”
若当真二师父也回来了,那他也算是如虎添翼了。
听见李不言的问话,叶倾月的手指扣紧了手中的茶杯,迟迟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着自己茶杯里,浮在水面的几片茶叶。
叶倾月正沉默着,就听见萧北肆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些许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