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倾月好整以暇地望着芳华郡主,满身倨傲,那浑然天成,宛如天生的轻蔑讽刺,透过表象,直直钻进人心窝里去。
“我生性善妒,王爷也是知晓的,你说王爷娶了我这个王妃,是他的灾难。你觉得我家王爷必定坐享齐人之福,你也断定王爷需要的是大度容人的正妃,能让他妻妾成群。可惜啊,你自诩了解爱慕我家王爷,你这一切,都是自己自以为是。你不知道的是,我家王爷,喜欢的就是我善妒,不如你问问我家王爷,看他喜不喜欢我这善妒的怨妇模样。”
叶倾月自幼从血海尸山中爬起来的人。
倒是没有人教会她,如何能拥有容人的雅量。
她没有容人的雅量,但是她容鬼的度量,大了去了!
芳华郡主当然没有把叶倾月的话当真,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烟波婉转,看向萧北肆的时候,眼底还泛着潋滟的水光。
啧啧啧,当真是我见犹怜。
但这个眼神,叶倾月再清楚不过了。
“阿肆,她不过是一个空有皮囊的花瓶,她说的都不是真的是不是?阿肆……”
芳华郡主这一声“阿肆”,叫的当真是婉转动听。
叶倾月也没有回头,根本没有去管萧北肆。
萧北肆抬了抬眼眸,定定地看向芳华郡主,眼神如一月春初寒风,料峭刺骨,薄唇微掀,对于芳华郡主的烦躁显露无疑。
“我家夫人善妒,这是整个南冥国百姓人尽皆知的事。本王不仅喜欢,而且爱极了她这副为本王吃醋妒忌的模样。我家夫人,皮囊自然是世间无二,至于别的什么优点品德,自然只需要本王知晓便可,芳华郡主,管的甚宽,不如早些休息,养养皮囊,争取早日也能像我家夫人一样,做个空有皮囊的花瓶。”
饶是正在气头之上的叶倾月,听了萧北肆这一番话,眼眸中也酝出一抹笑意。
杀人诛心啊,萧北肆这言外之意。
就算我家夫人只是个空有皮囊的花瓶,可你却是个连花瓶都不配当的……
萧北肆不说话则已,一说话确实都是好话。
萧北肆一旦针对起来人,嘴也确实是毒的很,连应离欢都比不得半分。
叶倾月似乎突然想明白,萧北肆为何如此多年,并未娶妻。
哪个寻常女子,哪儿能受得了他这一番嘴毒。
果不其然,萧北肆轻飘飘两三句话,将芳华郡主刺激得美眸微红,脸上满是受伤哀痛的神情。
一双桃花眼委屈又受伤,怯怯地望向萧北肆,仿如脆弱瓷器一般。
“阿肆…你竟,你竟唤这个女人夫人!我知道,我的相貌虽然出众,却比不上这个狐媚女子,但阿肆你,从来都不是只看皮相的粗俗之人,定是她,对你下了什么妖术,这才让你蒙蔽了双眼,如此庇护于她,对不对?”
萧北肆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看向芳华郡主的眼眸中,没有一丝情绪,周身仿如寒冰凛冽,
“芳华郡主请自重,本王不唤她夫人,难道唤郡主夫人么?况且郡主是否太过自信了些,本王从来都是看脸的粗俗之人,所以这许多年来才没有娶妻。庇护我家夫人,此乃名正言顺,顺理成章。若是替郡主说话,才是当真糊涂。此外,本王如今,已经是有了妻室的人,郡主再叫阿肆,实在不太妥当,还是依着规矩礼法,叫一声战神王爷。”
萧北肆越说一句,芳华郡主的脸就越苍白一分,整个人宛如易碎脆弱至极的瓷花瓶,仿佛下一瞬间就要哭天抢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