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树是精灵一族共同的母亲,它孕育生命,抚养生命,同样也会回收生命。生命树热爱着自己生根的这片土地,因此新生精灵会出现在生命之森的任意角落,叶片上、湖泊内、洒落阳光的地面上......生命之森的一切都该是新生精灵寄托的载体。”
老精灵在讲台上讲得如痴如醉,座下的年轻精灵早就没了耐性,一个个坐得东倒西歪,在他们入学起,这些教授都不约而同地给他们一遍遍强调这个故事,都快念烂了。就连一向好耐性的阿廖沙都忍不住趴在桌子上偷偷嘟囔着后面的发展,“可惜神不佑我族,我们伟大的母亲生病了,它被污秽纠缠,痛苦的母亲在这几年没有给我族诞下任何新生命......”
很好,一字不差。
身为同桌的索克为阿廖沙的表现吹了一声口哨,“漂亮!”
阿廖沙脸色大变,深觉不妙。果不其然,老教授面色阴沉,挺着笔直的背走下讲台,身后的翅膀随着动作一连扇动了好几下,她紧盯着作乱的小伙子,眼中满是威胁:“索克,站起来!”
阿廖沙随着索克一起站了起来,他心中忐忑不安,并且又担心一向是刺头的索克进一步惹怒教授,于是他只好帮着索克回应道:“抱歉教授,我们不会再这样了......”
安丽娜全然不管阿廖沙的话,她扶了扶眼镜,打断了阿廖沙的辩解:“行了,这件事你也逃不了责任。你们两个放学后去枯藤之牢报到,那里的守卫会告诉你们怎么做。”
又是枯藤之牢。
阿廖沙深觉自己最近跟牢房的联系过于密切了,被分配到执行巡逻任务也就罢了,就连惩罚都和牢房有关。他颇感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即才在安丽娜老教授的允许下坐了下来。
下课后,索克一把搂过萎靡不振的阿廖沙,他呲着牙,乐得全然不像要去接受惩罚的人:“阿廖沙,干嘛这么没精神?”
阿廖沙无精打采地反问道:“被罚了哪来的精神啊?”
索克流露出一副“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的表情:“枯藤之牢里面的囚犯千奇百怪的,这可比我们那些训练有意思多了。”
见阿廖沙不信,他手臂用力,扯得阿廖沙踉跄了几步:“走,我带你去见识见识!”
之前交付犯人的时候因为害怕就没多看,因此阿廖沙对索克的话也是半信半疑。少年人旺盛的好奇心就注定了阿廖沙不会拒绝这次的枯藤之牢之旅,更何况阿廖沙是被强制要求到那去报到的,因此阿廖沙任由索克拖着自己走,没多做反抗。
“索克。”
“嗯?”
“你能放开我的头吗?”
“哎呦,我们阿廖沙还挺爱惜他可爱的小脑袋瓜。”
“......撒开!”
......
枯藤之牢还是和几天前一个样,阿廖沙对自己的想法也是哭笑不得,牢房怎么会变,它当然是一个样。
但就在阿廖沙眼前,索克的旁边,那间牢房开始流动起来,应该说是组成这间牢房的藤蔓在那挪动。不一会儿,原来那间牢房就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片凌乱不堪的空地,以及一具干枯的精灵尸体。
阿廖沙紧盯着这具尸体,这具尸体都几乎不能称做尸体了,它已然成了一具干尸,失去水分的皮肤贴在骨骼上,眼珠往外突,阿廖沙试着读懂里面的情绪,但那几乎要爆出的眼珠里只剩下死寂。
“我的生命树啊,这幅场景真是不管看多少回都是这么骇人。”索克在阿廖沙身边轻声说道。
阿廖沙闭了闭眼,机械地转过头向索克问道:“枯藤之牢里的犯人都是这个下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