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丫头,在打岔我就不说了。”舅妈有几分羞涩喜悦的说,“后来,我在你舅舅当伙计的那个绸缎庄,绣坊里做了五年绣娘。
和你舅舅成亲后,我们才回来。把家里的这个杂货铺。改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的铺子加绣坊的大铺子。”
秋儿说:“这么说,舅妈您也是见过世面的。”
“也算是吧。那时绣坊也让休息的。你舅舅就带我,邀上你娘去省城好些地方玩。”舅妈沉浸在过去的幸福时光里,
“后来,有了你化先,化民两表哥,日子又过的是另一种幸福和快乐了。秋儿,等你成亲有了孩子后,你就会明白的。”
秋儿羞喜的点点头。
“你娘后来和你爹在省城成了亲。第二年就生了你,你外公和外婆还有你舅舅,都去看你和你娘。
那时你表哥他们小,我就没去,留下来看着铺子和绣坊。”舅妈叹了口气说,“后来有一天,铺子里来了一个抱着孩子的人。问:‘这是秦家吗?’
那时我们拿着闷儿点点头。那人看了一下,铺子里没有别人,就轻声的说:‘这是秦延娟同志和章汉节同志的孩子。他们俩为革命牺牲了。’
我知道他说的‘牺牲’是什么意思。那一下,我的泪水就流了出来。我一脸泪水的走上前去接过你,那时你还不到一岁。
看到你那会儿,你对我笑了一下。那人留下一些银元就走了。
你外婆是疼痛加怜爱的抱过你说:‘我的秋儿呀,你那娘和你爹说是为国家革命,反倒把自己的命给革没了。
想那时,就不该送你娘去教会读什么书。更不能把你娘嫁到省城去。’
你外公是长叹一口气。听了这话,看来你外公和外婆,早就知道,你爹娘是革命党的人。”
秋儿一脸泪水惊讶的说:“我爹娘是革命党?那我为什么一直都不知道?”
舅妈握着秋儿的手说:“你那会知道呀,你还记得小时候,别的孩子常说你是没爹没娘的野孩子时。
你俩哥哥和顾家的哥哥们,就会找那些孩子们打架。舅妈我有一次是骂通一条街。”
秋儿点点头:“记得,后来您背我回家,那时我觉得,舅妈您的背好暖和。”
秋儿又问,“那我爹娘是如何没了的呢?”
舅妈叹了口气:“我们也问了,那人说:‘革命斗争很复杂。让我们带好孩子,其他的就不要多问了。’
秋儿,你刚回来时,就要听到有人议论你爹娘。让我听见了,我也是狠狠的对那些,议论你爹娘的人说:‘你们还想怎么样!?
这孩子已经没了爹娘,你们还想让这孩子怎么样?还想让我们秦家怎么样!?’
那时舅妈感觉舅妈就像个市井泼妇。”
“舅妈您不是,那是因为您爱我,您就想护着我,让我平安的长大。”秋儿流泪靠着舅妈,“您和舅舅就是我的爹娘。舅妈您说,我是长的像我爹还是像我娘?”
舅妈说:“你长的爹娘都像。你的眼睛像你爹,脸和嘴像你娘。”
“舅妈,我爹娘有照片吗?”
“这可没有。”舅妈接着说,“后来,你上学读书了,那年你外公走的时候,拉着你外婆的手说:‘好好的照看秋儿。’就咽气了。
那时你读书又那么上劲,可是想到你爹娘,我们就决定不让你考省立女校。
秋儿,别怪舅舅和舅妈噢。”
秋儿抹了一下泪:“我不怪的,这样也好,我就一直留在外婆和舅舅,舅妈的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