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雪之下阳乃说过的一样,大概是虽然讨厌我,但是不想被我讨厌吧。
雪之下是温柔而正确的,这是我很早之前就确定的事情,但是,正确的人没有错,温柔的人也没有错,但正确和温柔是两种不相容的特质,如果正确,就不能够温柔,如果温柔,那么就不能够正确。因为一但要坚持正确,那么必然会伤害其它人,如果要坚持温柔的对待其他人,那么必然无法坚持正确。
这个世界既不正确也不温柔,而大部分的人是随波逐流的,不能明确分辨的,简单的来说的话,如果你的朋友犯了错,假如你坚持的是正确,你可以指摘他的错误,假如你坚持的是温柔,你可以很好的避开这个问题,安慰你的朋友。那么,正确而温柔的人呢,要如何处理这样的事情?要如何面对这个既不正确也不温柔的世界女人?
那么,一边不退让的坚持自己的理念,一边不想伤害其它人的人,要怎么面对这个世界?
那么,想要被其他人认可,想要坚持自己的原则的这样的人要如何面对这个世界?
那么,雪之下雪乃,又要怎么面对这样的世界呢?
超乎常人的固执,偏差的定义已经到了偏执的时候,既想坚持正确,又想坚持温柔,最后受伤的只会是自己。
很早之前我就明白了这样的事情,所以我一个人承受着所有的伤痛,因为我早就习惯这样的生活了。
思绪不自觉的顿了一下,平冢老师的声音再次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即便,你自己已经习惯了伤痛,看着你受伤有人就会感觉到痛这一点,你差不多也要意识到了吧”
不过,真的会有人,会因为我受到伤害而难过吗?
雪之下?由比滨?一色?还是那记忆中,另外一个,因为我而哭的女生?
糟糕,不好的回忆又要出现了,是噩梦的原因吗?最近总是会不自觉的想起她啊。
努力的把脑海中的那个身影甩,我把视线看向雪之下,雪之下有点劳累的坐在沙发上,用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这个家伙和以前一样还是那么不擅长体力劳动。
不过,还是有微妙的违和感,雪之下今天的表现完全的像是一个乱发脾气的小姐一样,这和我印象中的雪之下,有很大的出入,记忆是会骗人的,也许我对某个人的记忆有很大的出入,但是关于雪之下,关于由比滨,关于那个部室的一切,我都不会忘记,那是我高中时代所追寻的真物,是我第一个可以称呼为归处的归处。
但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就算是有所改变也是无可厚非的吧,期待着雪之下不变大概也是我一厢情愿的愿望罢了。
不过,自己总是放不下这样的期待。
“啊,小雪乃你们回来了。”阳乃从自己的房间里面走出来,好像刚刚还在做指甲保养的样子,指甲上可以明显的看见新涂的指甲油。
这个人,难道重要的事情就是这样?把责难的视线看向阳乃,像是注意到了我的视线一样的,阳乃也向我投来了视线,然后对着我很和善的一笑。
好恐怖,我难受的把自己的视线收回。
“辛苦你们了,那么食材的清洗就交给我。”
“嗯,麻烦你了呢。”
“小町虽然也很想帮帮忙,但实在是支撑不住了。”正在休息的雪之下和小町都不约而同的这么回应说,果然,两个人都这么的不擅长体力劳动,虽然我也不是很擅长就是了。
“比企谷君,来帮我。”
“为什么是我啊?我可是也是辛苦的去购买食材的呢,不如说大半是我提回来的,我也是很累的啊。”我很自然的想推掉这样的工作。
第62章 被粉饰的记忆
“比企谷君,你可是男生哦!绝对不会这么容易就投降的对吧,你怎么也不会让可爱的姐姐一个人去工作的对吧?”
不,我完全不会介意,不如说,你也不是可爱的姐姐,你完全就只是让我觉得恐怖。
“比企谷君,你不会的对吧?”语气加重了一点,声音倒是低了许多,微笑的嘴角也比刚才上扬了许多,但为什么我感觉自己得温度又降下了许多呢?
“对吧?比企谷君?”这下更加的让人觉得恐怖了啊。
“好,好吧。”我无奈的点头答应,很久之前我就知道阳乃的要求我是拒绝不了的,所以基本到现在,我只会适当的抵抗一下。
“嗯。”阳乃露出的笑容让我觉得有点恐怖。
虽然不擅长料理,但是清洗食材这样的简单的事情还是可以做到,所以还算是麻利的工作着,一旁的阳乃倒没有多说什么,一直在旁边很安静的清洗着,不过由于对她本性的了解,我还是觉得有点恐怖,我很想快速的解决这些食材,然后一个人躲到外面去。
在快要清洗完的时候,阳乃停下了看着我,带着一贯的笑意,当然,这让我觉得非常的害怕。
“比企谷君,真的很擅长这一类的事情呢!”阳乃对我开口说。
“只是普通的程度罢了。”由于不知道这个人是真的赞美还是讽刺,我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嗯,不是哦,你是真的很有魅力哦……”阳乃的话语,让我停下手的动作,把视线转向阳乃,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把视线移开,正看着天花板出神。
“但是比企谷君,这样的你,很狡猾,总有一天,你自己会造成你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局面的。”她以低低的声音述说着,像是在给一个不相关的人灌输不相关的事情一样,缥缈的像是海上的钢琴声一样。
“千夜家族的人,你最好还是不要去接触比较好。”
“什么意思。”听到意外的话语,我的口气也变得冰冷,冷到让我明白了一个事实,我说过会忘记她,但事实上,我仍然还是无法释怀。
如果遗憾是回忆的一部分,那么现在的我估计只是被回忆的一部分占满的可怜的人罢了。
对,从那天开始,我就一直自我欺骗着,自我欺骗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我的意思你不是应该很清楚吗?”阳乃露出了像是嘲讽一样的声音,一贯的,暴露了她本性的嘴脸,“虽然在车上听得不是很清楚,但是刚刚仔细确认过录音了。”这个人,说的重要的事情原来是这样的事情,我紧紧的握住我的拳头,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冷汗不停的带走我的热量,但是与之相反,我的心情却越来越暴躁。
“千夜家族,你最好不要接触。”
阳乃认真的说着,眼神与其说是忠告不如说是警告。
没有理会呆滞的我,阳乃离开了房间。
我知道的,这样的事情,这样普通的事情,我不需要你来提醒我。
对,很早之前,我就知道的,这样的事情。
手无力的垂下,水龙头流出的水也逐渐的溢满了菜盆,顺着厨房的灶台滴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却充满了整个世界的声音。
连阳光都好像变得那么的刺眼,在这样的声音下,在这样的环境下,水低落到地上的声音就像是我冰冷的心跳的声音一样。
感觉自己的内心有什么堵在了一起,想表达什么但是喉咙却卡住了,最后也变成了毫无意义的痛苦的吟呻,很小声的,只有自己能听到。
盆里的水还在不停溢出,滴答滴答的声音不停的回荡着,艰难的抬手把水龙头关上,没有流水再带走手的温度,但手的感觉依然冰冷。
我记得海之星说过。人的回忆一些是不愿意被触及一些过去的记忆,是不能被探寻,不能被拾起,不能被追忆,只能深深的埋在心底最深的地方……那样的回忆,要么炙热到让后悔充斥了全身,要么冰冷到让遗憾占满了思绪。
我到现在依旧不确定,自己和千夜樱的这段回忆,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所有的一切在我经历之后,反而变得不真实,回忆有的时候是会骗人的,但人经历过的心情和心境却不会骗人。
可是,如果对自己经历的心境和心情产生了质疑,那么我的回忆,那么我所有的关于千夜樱的记忆是不是一个我所不知道的梦境?
思绪充满了我的头脑,我的头感觉像是要炸开一样。
什么时候,我对我的大学时期,产生了这样的质疑?我对自己的回忆和心情,觉得不再是真实?
那一天,我撒谎了,用我最憎恶的谎言,粉饰了我记忆的一切。
我明明是知道的,我明明是了解的,我明明是不愿意这样做的。
为什么,那个时候,我要欺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