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落了下来,可是不能哭,他走了是有正事要做,她哭哭啼啼的像什么。
胡乱抹了眼泪,沉沉吸着气,将那短短几个字翻来覆去,覆去翻来看着。他走了。从冀州到御夷,近千里地他星夜赶回来,不曾好好休息便又走了,只为了见一面她。
知道了。他和她,都还有各自的事情要做。以眼下的形势,他们注定是聚少离多,她该尽快适应这种情形才对。
这样快,这样短暂的相处,若不是满屋里还留着他的气息,若不是满身都是他留下来的痕迹,简直让人疑心只是一场乱梦。
扶着墙往门边去,余光瞥见书案上的东西动过了,一张纸笺放在显眼处,连忙又折返回去,拿起一看,桓宣剑拔弩张的字迹跳进眼眶:绥绥,我走了。等我回来。
他是真的走了。心里空荡到了极点,手里抓着那张信笺,要许久才能平静下声音:“知道了。”
手摸了空,睁开眼时,看见空荡荡的枕头,桓宣不在。心里突然一紧,昨天他说过要走,可是,为什么不叫醒她送他?急急披衣下床,腿软得很,几乎站不住,也许他并没有走,只是先起来了,也许在外面呢?
“夫人,”阿金听见了动静,推门送来巾帕热水,“大王早起走的,吩咐了不让打扰夫人,大王还交代了李夫人今天继续放假,让夫人好好休息几天。”
起身洗漱,发现妆奁里多了几把梳子,是他带回来给她的吧,上次他就说过再多给她买几把梳子。拿了一把慢慢梳着,又发现她写给他的那些信连匣子一起都不见了,是他拿走了吧,那些积攒了多日的思念,竟以这种方式,传递给了他。
心上酸胀着,阿金在边上询问是否用饭,傅云晚摇摇头:“待会儿再吃。你先出去玩吧,我写会儿字。”
阿金退下了,傅云晚梳好头净了手,在书案前坐下,重又开始默写南史。这件事总能让她心情平静,此时也不例外,一张纸写满时,满心的离情别绪都已平静下来,变成淡远悠长的情思。
他走了,但他过阵子还会回来。他做他必须要做的事,她也要好好做自己的事。
如今学堂里固定来上课的有三十多个女孩子,每个人资质不同,学的快慢也不相同,曾祖总说要因材施教,从前母亲教她读书,跟教傅娇读的书也不一样,正好趁着今天休假,把这三十多人分出类别,因材施教。
那些喜欢算数算账的,以后便多花时间在这上头。适宜读写的,以后便多给她们找些书读,要她们开始自己写点什么。那些心思更多在缝纫裁剪农书上的,也可以多分点时间在李秋那里,六镇天高地阔,无论读书管账还是缝纫种田,各自都有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