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光线稍稍亮一点,他半边脸异样清晰的轮廓,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唇,下巴上靑虚虚的胡茬,傅云晚靠近了挨着,怯怯地仰头,水囊抱在怀里,空出一只手来握他的手。
眼睛一下子湿了,怔怔地抱着水囊:“宣郎。”
傅云晚不懂他要做什么,咬着唇鼓起着勇气,大着胆子往他身边凑。他虽然不怎么理她,但他心里是关切她的,这时候,该当她主动些。鼓足勇气伸手想要拉他,他把水囊塞了进来。
傅云晚追了上来,羞耻得厉害,知道他是在躲她,她长到这么大从不曾这般追着谁粘着谁,然而现在不一样,她做错了事,她辜负了他,便是再羞耻再难,也该她哄着他。
握住了。软软的手指拉一点指尖,她怯生生的,把那张芙蓉面仰得高高地望着他,心跳快得压不住,桓宣急急转开脸,只是看着门帘子上陈旧分不清形状的花纹。
真是无用,被她唤一声,被她摸下手,差点就要扑上去抱她亲她了吗?从前的事都忘了吗,便是这般经不起她撩拨吗?
却突然又听见她低柔的一声:“宣郎。”
她整个人都贴上来,伏在他臂膀上,桓宣浑身都僵硬了,垂目,瞥见她红红的耳尖,鬓边一丝散发,被他的呼吸吹动,颤颤的摇。
“宣郎,那时候我以为我们有了孩子,我,我……”羞耻到了极点,傅云晚说不下去,一遍遍努力着。
桓宣慢慢地,攥紧了拳,攥得骨节都发着白,在忍不住向她的靠近的冲动里,又生出淡淡的怅然和疑虑。假如有了,她想要那孩子吗?她一个字都不曾向他提过。
傅云晚终于说完了后面的话:“我很欢喜。”
傅云晚紧紧望着他,他一双眼亮的很,带着晦涩不明的情绪,又似乎是怒气,让她突然有点无措,思路一下子乱了:“我大舅父知道了不同意,所以我搬了出去……”
那样欢喜着,忧惧着,鼓起自己从不曾有过的勇气,不顾一切也要保住那孩子:“我想无论如何,我都会生下他,好好抚养他,将来告诉他,他的父亲是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是想让谢旃做他们孩子的父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