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吧。六镇那边有没有花灯,他这时候,是不是也在看灯?
满耳朵都是说笑声嬉闹声,宽阔的大街上摩肩擦踵,密密麻麻全都是人。街道两边挂着各色彩灯,因着北伐大胜,今年的灯彩也比往年排场许多,丈高的灯轮、灯楼从皇城门后一直摆出去五条街,引得众人流连忘返,一处处把玩赏着,不舍得离开。
让他越发留恋惆怅,不由得又靠近五分。低头看着她,想起去年上元时与她携手同游的情形,有许多话就在嘴边还没来得及说,突然涌过来一群带着傩面踏歌而来的舞者,周遭的人们都蜂拥上去观看,桓宣眼疾手快,一把拉过傅云晚:“小心。”
微凉的手握住她的手,傅云晚怔了下,想要挣脱又没来得及挣脱时,抬眼,看见灯楼上一盏走马灯。
未得她回应,桓宣低眼,看见她突然恍惚的神色,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见了灯上的人像。
她在想桓宣,这样热闹的,到处都是人声灯影的夜里,她在他身边,想着的却是千里之外,另一个人。
心头酸涩着,无数情绪涌动翻腾,到最后都化成一个温和的笑意:“绥绥,弃奴有消息了。”
傅云晚心里一跳,抬头看他。
第 63 章 第 63 章
灯彩斑斓的光晕映在谢旃脸上,他眸子里映着她,低声说道:“弃奴于初六日收服御夷镇,进击长宁、永丰二郡,如今军报尚未传来,但我推测他此时应当已经攻下二郡,甚至临近的涿鹿郡应当也已经归入他手。”
长宁、永丰、涿鹿,傅云晚努力回忆着曾在地图上看过的地名,近来她临睡后总要看一看地图,猜测着桓宣的行踪,那些陌生的名字逐渐熟悉起来,然而终归还是不能够立刻就想到准确的方位。思索之时,听见谢旃又道:“这三郡都属燕州,我猜他是想先拿下幽燕,再图冀州、并州。御夷一战打得极是顺利,弃奴毫发无伤。”
傅云晚怔了下,明白他最后一句是说给她听的,心里无限感激。有些事明知道不该问,可又忍不住不问:“后面的仗,好打吗?”
谢旃顿了顿,心头存着酸涩,然则既然选择了开口,便也不会瞒着她。他们之间不可能绕得过桓宣,这一辈子都不可能绕得开了。“眼下代国内乱,元辂被弃奴重伤后一直不曾恢复,宗室和权贵都忙着争权夺势,一时半会儿顾不到北边,弃奴选这个时机动手再好不过。”
庭中,颜伯含正正衣冠,向来客躬身一礼:“诸位,请随我来。”
傅云晚退回灵堂,叫过荀媪:“阿婆,女客一律带进二门下车,祭拜后请到偏厅奉茶。”
荀媪自顾出着神。方才一听说桓宣要走,她立刻去找刘止商量,哪知道家里找遍了也不曾找到,这一大早的去了哪里?眼下桓宣不在,刘止也不在,让她不免有些心慌,谁都知道皇帝盯上了傅云晚,要是趁这时候抢人,让谢旃的脸面往哪里搁?
“阿婆。”傅云晚又唤了一声,荀媪回过神来,连忙答应:“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