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该当如何,车子一点点慢下来,莫愁湖别业到了。
又指指架上的:“这些是五次编纂中留下的手稿。”
“这边是弟子们的住处,那边是书库。”顾玄素领着她出了内院,指了指外院东边一带房舍。
傅云晚跟在他身后进了书库,入眼密密麻麻全都是书架,架上贴着标签分着序号,密密麻麻摆放着各样书籍和散页的纸张,又有各色标签注明种类、序号,书架最高处足有两人高,想来是为了方便取用,边上还放着五架梯子。
顾玄素一一为她介绍:“这间屋放的是各地方志。”
“这间屋是宫中和各府收集的资料。”
“这间屋是从民间搜集来的资料。”
“这间屋是我朝创建至今的大事年表。”
这么多的书,让人目不暇给,心中充盈着敬仰和震撼。顾玄素取下一摞卷册:“史家功夫在编纂之外,尤其琐碎的是史料择选。收集来的资料成千上万,需得一一辨别真伪,甄选分类,再从中择选可入史的,这件事如今是我那些徒孙在做,他们初八日过来,到时候你可以先跟着他们学学看看,积累些心得。至于如何择选,绥绥你看。”
傅八娘傅羽仙扑通一声跪倒在傅云晚面前,涕泪俱下:“七姐,求你救救我们吧!”
傅云晚连忙来扶:“什么事?八妹快起来说。”
“七姐不答应的话,我不起来。”傅羽仙哭着挽起袖子,“七姐你看。”
白皙的皮肤上无数交叉斑驳的青紫,有的地方已经打破了,皮开肉绽,傅云晚大吃一惊:“这是怎么回事?”
“陛下打的。”傅羽仙扒开领口,胸前也是一条条青紫淤痕,“陛下说要是七姐不进宫,就打死我们。”
傅云晚发着抖,说不出话,傅羽仙还在哭:“十妹不让我告诉你,说你也不容易,说大将军不会放你进宫,可是七姐,单单我们两个活不成也就罢了,还有我娘跟秋姨,前几天陛下打了阿耶三十板子,阿耶回去就双倍打了我娘跟秋姨,听说秋姨快不行了……”
傅云晚怔怔听着。秋姨,傅娇的母亲,母亲去世后一直都是秋姨照顾她。她到底还要连累多少人。
从前这条路铺的是碎石,有一次石块松动,她踩到了扭伤脚踝,谢旃便让人换成了石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