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绝望。
耳边仿佛听见谢旃的声音,看见谢旃那久违的,刻骨铭心的脸。仿佛有什么野兽在身体里撕扯着,五乎要把她撕成两半,血肉淋漓。
傅云晚说不出话。她认得这把声音。她刻苦铭心爱了那么多年,化成灰化成烟也不会忘记的声音。
可袖子里,还放着那只香囊。刘止的话,安河大长公主的话。还有上次桓宣回来时,那样怪异的举止。
空荡荡的没有人影。也许还是个噩梦吧,也许再一睁眼就能醒来,桓宣就在身边抱着她,跟她说没事了。
当。刁斗又响了一声。
那个恐怖慌乱的夜,她以为是在梦魇里听见了刘止的声音,但也许不是。也许刘止那天想说的是,郎君命我来见娘子。
却在这时候,听见黑暗里一道熟悉的声音:“绥绥。”
像踩在什么空虚发软的东西上,每一步都落不到实处,侍卫过来问询,含糊着说了什么自己转眼就忘了,独自提着灯,打开正屋的门,走了进去。
谢旃怎么可能活着。她亲眼看见亲手埋葬,谢旃光风霁月,又怎么可能骗她,让她在思念和自责的煎熬中,五乎死去。
也许桓宣,早就知道了,一直瞒着她。
这一天她反复思量,终于从那夜的碎片里,拼凑出蛛丝马迹。他刚回来,就让人去隔壁大动土木。她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一直不肯说。他怪得很,粗鲁又焦躁,头一回在她面后怀着心事。
谢旃,真的,是他。
刺史府中,桓宣也听见了刁斗声。拖长了隔段时间响上一次。凄凄凉凉,惹人焦躁。
心里总像有什么抓挠着似的不能安定,好像忘了什么事情,一件极重要的事情,稍不留神就要酿成大祸,偏偏又怎么也想不清是什么。
焦躁起来,披衣出门,站在廊下吹着冷风,目光掠到隔壁的院子,突然想起来,他已经有阵子没听见那边的动静了。
快步走去,推开阻拦的侍卫,咣一脚踢开门。里面空荡荡的,谢旃不在。
第 49 章 第 49 章
手抖得拿不住,灯笼摔下去,未及落地又被一道黑影迅速接住,提着退去边上。
也许是刘止,可眼睛花得根本看不清,也没有余力去看,整个世界都消失了,只剩下那个刻骨铭心,失而复得,又让她如此痛苦煎熬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