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护送傅云晚到兖州,一路上艰难险阻都闯了过来,应该也是可靠的。
望着檐下纷纷落下的雪片,一时间理不出个头绪。假如是他熟悉的谢旃,应该会顾全大局,放下私怨,议和。但他认识的那个谢旃,是真实的吗?也许他看到的,都是谢旃想让他看到的吧。
心急如焚又找不到从何下手,突然听见贺兰真叫他:“桓宣!”
桓宣回头,她气咻咻地往跟前来:“你简直疯了,杀了那么多士兵,还敢擅闯陛下的寝宫,你想为那个狐狸精送命,不要连累我们!”
桓宣看她一眼,她是个草包,肚子里一向藏不住秘密,连她都知道他是为了傅云晚,那么傅云晚失踪,绝对跟元辂脱不开关系。扭头就走,越发生气不甘,贺兰真见他竟是连话都不肯跟她说了,紧紧追在他身后:“桓宣,你给我站住!我不准你连累我们!桓宣,阿兄,你听我说呀!”
桓宣越走越快,不多时便将她远远甩在身后,宫道在前面分开,一条向东,一条往南,该走哪一条?元辂会把她藏在宫里吗?况且,万寿宫这么大,什么都来不及了。等他一间一间搜过去,桓宣沉默着抬头,看见远处夹城的绿色琉璃瓦。
夹城十二里,通向的,是元辂做皇子时的安乐宫。那里常年无人,很是偏僻。可元辂分明又在傅娇房里。但他并没有见到元辂的脸。
心里突地一跳,桓宣快步走出万寿宫,翻身上马,往谢府方向奔去。
宫门后王平安闪身出现,阴恻恻一笑:“狗杂种,不信骗不过你。”
他转身离开,没发现长街上桓宣突然拨转马头,向安乐宫的方向奔去。
安乐宫。
傅云晚退了又退,直到脊背冷浸浸地贴着墙壁,再没有地方可退了,不得不站住。对面就是元辂,铁塔似的矗立在跟前,那么高那么壮,狭长上扬的眼睛带着戏弄,他低着头上上下下打量着她,一闪一闪的:“早知道打他们一顿你就来了,何至于让朕等那么久?”
她在这里呢,谁也夺不走。
合衣在她身边躺下,隔着被子抱住她,闭上眼睛。
许多天紧绷着不曾好好合眼,以为睡不着,哪知嗅到她淡淡的香气,听着她极清浅的呼吸,一下子闯进了空白的梦里。
元戎微哂:“女郎的确敏捷机变,可女郎这样的,谁敢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