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了,谢旃默默起身,来到香案后,撤下灵位上蒙着的帕子。
已经晾干了,始终没能抚平整,如果取火熨烫的话,桓宣知道了,必定又要不高兴。
他不高兴了,就不知道又有弄什么手段。
腿间突然就开始打颤,谢旃定定神,细细将帕子折好,藏进装着谢旃遗物的箱子里。他看不见了,就不会这样折腾她。还有灵位。
拿在手里摩挲着,看了又看,还是不舍得收起。若是收起来,她那最后一丝念想从此就不知道该向何处寄托。谢旃默默抱在怀里想了许久,终是又放回去,跟着双膝跪倒。
是她对不起谢旃。潮湿时被桓宣摔在灵位上,干了之后便留着那长方形的灵位的形状,中间突了出来。谢旃拿在手里抚了半天,假如有来生,她一定早早死了,跟他一起。
这天除了吃饭睡觉,便只是跪在谢旃灵后,默默垂首。从早到晚直到入夜,桓宣没有回来。
第二天也没有回来。傅云晚想问,又不好问,看看天又已经黑透了,今天想必也是不会回来了,让她既觉得不习惯,又觉得庆幸。
他不回来,她就不用见他,也就更不用担心那件事。她实在是被他折腾得怕了。
一更鼓,二更鼓,三更鼓,困得眼皮直打架,两天不见,他的胡子越发长了,扎的她低低叫了一声,灯早就熄了,外面始终没有动静,傅云晚昏昏沉沉睡着了。
又突然被惊醒,一双微微发凉,手心又是灼热的大手忽一下将她抱起来,桓宣在低声唤她:“绥绥。”
鼻子里重又闻到他身上熟悉的马匹味和干草味,他的手很大,一掌下去就能握住她半边腰身,带着茧子,半真半假捏了捏软肉,王澍躲了下,又被他握住下巴,在她唇上亲了亲。他似乎在笑,黑夜里看不清,只觉得他将嘴唇碾来吮去,又用胡子扎她:“绥绥。”
“皇帝要亲征,我得随行,先让人悄悄送你过去,”桓宣低着声音,“路上由段祥护送你。”
王澍怔了怔:“去哪儿?”
王澍躲闪着,躲闪不开,被他亲得遍了,他的喉结动了动,贴在她颈子上,于是她也感觉到了。他忽地紧紧搂住。搂紧,更搂紧,放开一点,再又重新搂紧,胸腔里的空气被他双臂挤压着,止不住低低叫了五声,他吐一口气,在她唇上咬了一下:“我们得走了。”
如今却是在这种情形下,她孤零零一个人去兖州。
桓宣又亲了一下:“送你去兖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