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在念着什么。
桓宣走近两步又停住,内室无人,男女有别,他应该避嫌的,只是女使还没有买好,荀媪太过伤心病倒了,眼下能照顾她的,也只有他。
毕竟,他答应过谢旃,会好好照顾她。桓宣沉默着,慢慢走到塌前。
现在他听清楚了,傅云晚唤的是檀郎。
心里像刀剜一样,桓宣垂着眼皮。
方才他把所有在场的人挨个审过一遍,着火时都是临时有事不得不走,谁也不知道自己走后,灵堂里一个人也没有剩下。现场也细细查过几遍,是烧的纸钱点着了灵床四周的帐幔,所以灵床烧得最狠,谢旃的尸首也就因此受损最为严重。
一切看起来都是巧合,只是他在沙场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从不相信什么巧合,直觉告诉他,有问题。
檀郎。耳边一声接着一声,傅云晚还在唤,她梦魇似的挣扎着,那是张坐榻,很窄很小,她马上就要掉下去了。
桓宣在最后一刻,伸手扶住。
“别走,”手被抓住了,傅云晚带着哭腔,“求你,别走。”
皮肤上感觉到灼烧的温度,她发烧了,脸烧得通红,眼角带着泪,打湿了鬓边的头发。
桓宣犹豫着,想要唤醒,又不知该不该让她再多睡一会儿,她紧紧抓着他,撕破的衣袖滑下来,露出手肘内侧一点红色,若隐若现。
第 5 章 第 5 章
小小一点红,看起来像血,又像是痣。
桓宣觉得眼熟,这情形仿佛曾在哪里见过似的,下意识地上前一步,傅云晚细细的手指滑进来,扣进他的指缝:“别走。”
她掉着泪:“别丢下我。”
手烫得很,握在指间像火烧一般,桓宣甩了一下没能甩开,她的衣袖落下去,遮住了那点红。是在做梦吧,把他当成了谢旃?他们从前是不是经常这样十指相扣?是不是经常亲吻,就像他隔着帘子看见的那样?
桓宣猛地摇头,将这些乱哄哄的念头甩掉:“傅娘子,醒醒。”
傅云晚听见了遥远沉闷的声音,像是从极远的地方传来,混沌不能分明,然而握着她的大手是沉稳有力的,让人安心,眼梢发着烫,模糊想起她已经很久不曾这样握着谢旃了,他病倒后虚弱得很,她一直都不敢打扰他。
可这双手,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茧子?蹭得她皮肤都微微发着疼。谢旃的手并不是这样,除了经常握笔的指关节处有点薄茧,那双手一直都是温暖柔软的。
那么握着她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