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想法立刻被国子监其他的助教们驳回。
不许!
让张軏担任助教,已经是破天荒了,我们还能让你把学生都抢过去?
绝对不可能!
甚至他们还想要把率性堂的学生们都抢走,让张軏当个光杆司令!!
授课,我让你一个学生都没有。
事实也确实如此。
当接完圣旨,张軏回到率性堂的时候,明明昨天还把整个教室挤得满满当当,此刻却只看到寥寥几人。
生员只有徐钦、朱勇、徐景昌和张輗。
助教也只剩下陈黎和另外两个年纪不算大,看着二十出头的青年。
一共七人。
张軏顿时愣住了:“昨天不还有这么多人?刚才外面还有人喊着要来上课呢,怎么就你们几个?”
陈黎苦涩一笑,说道:“另外几位同僚,昨日回去后听闻被一些读书人一顿数落,再加上其他同僚的敌视,他们虽然认可先生在算学上的学问,但承受不住压力,说还是想回去当他们的助教。”
“而我们三人,已经辞去国子监的职务,现今只是国子监的普通生员,专心跟先生学习算学一道。”
另外两人点点头,陈黎说的没错。
张軏仔细一想也可以理解,一方面,这个时代的读书人本就以科举入仕为主,对所谓算学并不重视,认为这是商贾才会去钻研的东西,算学反而是下乘。
另一方面,朝廷八股取士奠定程朱理学至高无上的地位,读书人为捍卫自己的立场,坚定的认为,程朱理学就是至高真理,而他们是圣人门生,对张軏提出的科学嗤之以鼻,认为是旁门左道,根本不放在眼里。
而对于昨日的几个助教博士而言,在国子监内,他们的身份虽算不上高,在走出国子监介绍起自己,外人依旧会对他们高看一眼。
没必要为学习算学,把自己放在所有读书人对立面。
毕竟......
咱们读书就是为了做官的,真让咱们去搞学问,那你不是在搞笑吗?
徐钦这时也说道:“那些生员们听说,昨天回家后,看过先生的徒手下油锅实验,也想亲自尝试,家里人知道后他们都被重重责罚了一顿,勒令不许和先生学,今早还有不少勋贵到国子监来,要求调离率性堂。”
张軏问道:“那你们几个怎么没走。”
徐钦嘿嘿一笑:“我爹被陛下禁锢在家,他连徐家都出不来,怎么可能到国子监来。”
徐景昌道:“我爹早没了,我家我做主。”
朱勇道:“我爹认钱不认人,他说了,跟着你能赚钱,知道我不是学习的料,根本不管我在国子监如何。”
张輗则瞪着眼直直看着张軏,分明说,咱俩亲兄弟,当然你在哪我在哪。
张軏:“......”
本想借着这个机会扩大招生范围,合着到最后,留下来的还是你们几个歪瓜裂枣呗。
那我还怎么在大明发扬科学文化精神啦!!
徐钦说道:“虽然人是少了点,但总比没有好,先生,咱们是不是该开始讲课啦?你放心,待会我绝对不睡,这个面子必须给你!”
朱勇跟着表态:“我也不睡!”
徐景昌点头,表情明显在是说“+1”。
“罢了罢了,七个人凑合着来吧。”
跟徐钦说的一样,有总比没有好不是?
超越时代几百年的知识,想要一下子灌输进来,获得所有人的认可,根本就是不现实的事情。
那就,从这七个人开始吧。
张軏随即变得认真起来,说道:“昨天,我们讲了关于科学的粗略定义,今天咱们就说一说,科学的分支,以及科学如何在我们生活中被运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