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张过才摆脱这群人。

加速逃离，转弯，两人又重新走在街上。

“张过，你谈过恋爱吗？”

张过没说话，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怎么了？不想回答就算了。”

“不是，只是为什么你会突然想问这个？”

“八卦一下啦。”

“谈过。”

“细嗦。”

“哪有什么好说的，不过是青春期脑子犯冲而已，现在看来根本没什么必要。”

“好家伙，懵懂的爱情你说是脑子犯冲？？”

秋然一副不满意的样子。

“也是，两个人凭着感觉为对方付出确实听起来很浪漫。”

“只是这样的日子终究不会长久，等到分别后便会觉得索然无味。”

“难道你回想起来不会觉得很甜蜜幸福吗？”

“会，所以我不去想。那些被时间冲刷过的烂记忆我不想它经过岁月的润色后又来腐蚀我的脑子。”

“毕竟是我青春里拔得头筹的那位，留念自然是有的，但是我必须让它烂掉、风化。”

“这样，接下来的日子才能好好地过。”

“不是吗？”

张过停下来，认真盯着秋然的眼睛，瞳孔中像藏了个太阳。

她沉沦在他妖冶而又严肃的眼眸里，心神失守，通红着脸说出一句话。

“有道理。”

好在阳光帮她打了掩护，没让她窘态尽出。

张过笑了一下，一屁股坐在长椅上。

“走累了，坐一会儿吧。”

秋然也坐下。

“现在看起来状况挺好的，街上人也多了起来。”

秋然点点头，目光不敢看张过。

隔了一会儿，秋然又开口道：

“张过，那你的前女友呢，现在在哪？”

她说这话，张过突然意识到，对方很有可能已经死去了。

“你不说我还没想到，可能已经没了吧。”

“看来她不仅当女友的时候尽职，当前任也很合格嘛。”

张过说完就笑起来，然后说道：

“讲讲你的呗。”

“我？我没有。”

“那你向往爱情吗？”

“你呢？”

秋然反问道。

“拜托，现在是我在问你诶？”

“哼！”

秋然扬起高傲的头颅。

又傲娇上了……能不能好好聊天。

“不向往，可能很长时间都不会去想这件事。”

张过心里想的，是还不知道什么情况的董高昂。

眼神落寞的他，也并没有注意到身边秋然的瞳孔，迅速地暗淡下去。

“我也不向往，从来都不。”

少女的声音里带着些许赌气和失望，听起来尖锐又无力。

“怎么了？你。”

任凭张过再神经大条，此时也察觉到对方的情绪并不好。

秋然没说话，神色淡淡，侧坐着不让张过看到她的脸。

他也没勉强，尽到朋友的关心就好，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愿意说谁也别强迫。

张过看着街上的人来来去去，不时跟与他对视的人微笑点头。

他居然感觉到了岁月静好。

……

秋然还是侧着身坐着，却伸过来一只手，手里拿着一个巴掌大的礼盒。

“给，生日快乐。”

她记得我生日？还给我准备了礼物！

张过眼神定在那里，许久，他才抬起眼看向秋然的侧脸，那里被黑发蒙住，看不清。

“谢谢。”

声音干涩，有气无力，他咽了咽口水又清了清嗓子。

这才接过了礼物。

“拆开看看吧，不喜欢可以丢了。”

虽然语气依旧生冷，但是张过此刻听着却异常舒心。

“好。”

小心翼翼地打开礼盒，里面是一个做工精致的八音盒。

张过拧上发条，雪花飘飘，王子和公主翩翩起舞。

“很好看！但是九月哪来的雪？”

“张过你非要这样子跟我抬杠是吧？”

秋然生气的转过了头，额头青筋暴起。

“嘿嘿嘿！”

“我很喜欢。”

张过把玩着，看到底座上有两行字：

“DIY By 秋秋

赠予张过，祝他十九岁生日快乐！”

张过惊为天人。

“这是你自己做的啊？”

“哼，我厉害吧？”

“好棒好棒好棒，可以再抽空给我做十来个吗？”

“你别逼我在街上动手打你。”

“哈哈哈哈，你还能打得过我？”

张过放下狠话就跑了。

他逃她追。

“张过，其实我曾经一直都没想过爱情这回事，遇见你，它才有了具体模样。”

“在死亡的终点线已经若隐若现时，慢慢来，或许是我对你最大的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