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谨州沉吟片刻,还是摇了摇头:“此事本就不急,殿下还是休息一日吧。”
闻言凌奕便也不再说话。
陆谨州对他还真是知无不言,只是几分真几分假他是看不出来的。
应当是第一次给人束发,发髻扎的有些歪歪扭扭,戴上发冠后也有些奇怪。
凌奕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皮不由跳了跳。
陆谨州不动声色的将发冠取了下来,再次执起梳子,义无反顾的重新梳了一遍。
“殿下,臣的手艺如何?”陆谨州很满意的抚了抚凌奕的鬓边,俯身问他。
比谭忠差远了。
这话凌奕却不好说,只能敷衍的发出了个“嗯”字。
话音才落,便耳尖一痛,竟是陆谨州低头咬了一口。
“殿下敷衍臣。”
似乎是从昨日起陆谨州发现凌奕的耳朵异常敏感起,他便喜欢啃咬厮磨此处。
温热的触感从一点散发到一片,凌奕半张脸都麻了一瞬。
他仍旧木着脸:“我想用膳。”
“好...”陆谨州笑了声:“殿下身体不适,可要臣来...”
“不,不必。”凌奕摇头,他还没变成手都抬不起的样子。
“好。”陆谨州应了下来。
正是好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与昨夜全然不同。
突然发现了陆谨州藏在暗处的一面,凌奕心中竟隐隐有些喜悦。
虽然代价是以他失身换来的。
凌奕有意放纵,陆谨州有意接近。
自那一日后,二人间的关系似乎更近了一些,但陆谨州却清楚,凌奕表现出来的,并非是真正的他。
二人在碧泉山庄又住了一日,三公主今日似乎更有精神了些,还与凌奕说了许久的话。
姐弟二人说话时,陆谨州便像是个谨守本分的臣子一般坐在一旁吃茶,安安静静的听他们二人话家常。
“七弟今日精神不太好?可是山庄住的不舒服?”三公主很敏锐,她发觉凌奕有些不对。
凌奕笑了笑:“许是换了住处,有些不适应。”
“你啊。”三公主无奈摇头:“还是从前那副娇贵样子,换个枕头就睡不着了,以后若想来,可自己收拾好行李。”
凌奕低头掩饰掉眼中的情绪,转头却发现一旁的陆谨州轻笑一声。
三公主看向陆谨州:“陆大人?”
凌奕也转头看向陆谨州,眼中隐隐有几分恳求的意味。
此事若暴露给了皇姐,她定会气恼,如今这副体弱的身子可承受不住。
“无妨,无妨,明日臣便差人将殿下的被褥衣物拿来一些,今后也好常来此处小住。”陆谨州点了点头。
三公主闻言笑的和缓:“如此甚好,陆大人真是细心,这种小事下人来办就好,何劳大人亲自费神。”
“七殿下之事,多小都是大事。”陆谨州这话说的像极了个讨好君上的弄臣。
凌奕却深有体会。
自从出宫后,自己的衣食住行,陆谨州似乎都是亲自安排的。
堂堂首辅,如管家一般安排这些,实在怪异。
便是梳发,打水净面这种事,陆谨州做起来也丝毫不觉自降身份,还乐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