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陈授与陆谨州关系不错,陆谨州提拔他是应当。
可看翟老将军的模样,嫉恶如仇的他恨不得生吞活剥了陆谨州,那他何必将翟老将军请出来。
此事与他有弊无利。
“殿下,这些年你过得如何?...皇上,可曾迁怒于你?”老将军神色有些紧张,在说到皇帝二字时,眼中明显有不悦之意。
“一言难尽。”
凌奕神色黯然,他心中一酸,当下举目无亲的局面里,也只有翟老将军这般曾经的长辈才会关心他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凌奕并未多言,此时不是诉苦的时候,他岔开话题,简单将如今的局势简单与翟老将军讲了一番。
在听到翟校尉来报边关丢了三座城时,老将军怒火中烧,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两个臭小子,气煞老夫也!老夫在他那个年纪时,守城从无败绩!他竟然败给了胡人,还连丢三座城!啊!”
边关屯军驻守的大将翟肃乃是翟老将军长子,而翟枫则是老将军的嫡孙。
老将军自己远离朝堂,却并未限制旁人,他的子孙一辈仍旧在朝中任职。
但或许是皇帝有所猜忌,后来的翟家人中除了翟肃官位都不怎么高,已经逐渐被边缘化了。
“老将军无怒,此是假消息。”凌奕无奈解释起来。
他并未隐瞒,将他从陆谨州处得到的情报悉数讲了出来。
陆谨州谎报军情,只为除掉手握兵权的二皇子党谭少岩,让陈授有机会上战场。
虽然隐瞒了其中部分细节,却足以看出陆谨州的权力已经大到能威胁皇权了。
翟老将军听着,神色逐渐凝重,半晌后,他眼神凝了凝:“陆谨州那厮竟如此厉害,本以为只是个祸害,没想到......既然如此,老夫便留他不得了...便是拼上老夫这条老命,也要将那篡权的奸臣除了。”
“不可!”凌奕忙拦下翟老将军:“不可......老将军若杀了他,我便是真的孤立无援了。”
翟老将军沉默半晌,才叹了口气:“殿下可知,你这是在与虎谋皮啊。”
“我自然知晓。”凌奕点了点头。
不光如此,他已经住在虎窝里数日了。
“只是陆谨州并非老将军看到的那般,他...也有难言之隐。”凌奕叹气。
“难言之隐?殿下莫要被那厮骗了!”翟老将军一脸痛心疾首之色:“殿下心善,不愿行杀戮之事,殊不知除了他一个奸臣,能造福多少百姓啊!”
凌奕却摇头,他看得明白,若是除了陆谨州这个奸臣,百姓才会更加水深火热。
只是这些和翟老将军是说不通的。
“老将军,此中缘由如今不便说明,但我敢保证,他绝非十恶不赦之人。”凌奕语气坚定。
翟老将军又是长叹一口气:“罢了,老夫便信殿下一回...”
“我与陈将军乃是生死之交,他之子即是老夫之子,陈授是陈家唯一的血脉,老夫看着长大的,自然不能看他去送死,何况殿下如今处境危险......老夫即刻便披甲上阵,随诚王一同出征。”翟老将军点了点头,眼中隐隐有亮光闪过。
凌奕这才松了口气,站起身行了大礼:“多谢老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