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眼中钉,会借陆谨州之手除去,皇帝想做于自己名声无益之事,也都是用陆谨州的名头去做。
如此斑斑劣迹累积下来,不少文人忠义之士都对他恨之入骨。
斥责痛骂陆谨州的诗文传遍了文人圈,连带着民间也生出了不少流言蜚语与童谣传遍了大小街头。
例如传言他杀人不见血,生吃小孩,等等。
凌奕在宫中这些年,也想方设法打听了不少消息,但都没什么用。
对陆谨州的印象也仅限于此,且大多都不真实。
但传言之所以将他描述成这般样子,想来也并非是空穴来风。
在皇帝眼中,善恶或许并不重要,臣子也只分忠与不忠,好用和不好用。
显然,陆谨州就是皇帝眼中的大忠臣,那把最好用的匕首。
“殿下,莫要难过,陈授在一日,便会如几位哥哥一般,继祖父遗志,上阵杀敌。”陈授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我亦是殿下的助力。”
凌奕转身,神色复杂:“表兄,你不是不善武吗,难道是陆谨州......”
“不。”陈授苦笑:“陈家都没了,我还谈什么喜欢与不喜欢,陈授如今只想用手中刀刃奋战杀敌,以慰祖父在天之灵。”
他们心知肚明,害陈家满门抄斩的是当今圣上。
凌奕看着面前神色坚毅的陈授,顿时明白了什么一般僵硬开口:“表兄,难道是你主动......”
“正是,若非子慎助我,我焉能有机会上阵杀敌。”陈授神色带了几分激动。
子慎,是陆谨州的字?
凌奕皱眉:“可你从未......”
“殿下是想说我从未上过战场,如何能领兵?”陈授挑眉一笑:“早在几年前,我便离了京城在兵营中摸爬滚打了数年,早已不是当年的文弱书生了,陈家从前的部下也联络了不少。”
难怪,难怪,陈授与他印象中那个白净读书人的形象差别甚大。
这一切,难道都是陆谨州的安排?
“表兄,你可知陆谨州为何会帮你?他没理由会这么做啊。”凌奕不解。
陈授笑容不变:“此事,我不能说。子慎与我有言在先,我不能失信。”
“......”凌奕愈发困惑。
“我虽与陆大人有交情,却只他图谋甚远,并非传言所说那般狭隘,但他既然愿意帮殿下,便是个好机会,为今之计,殿下只能借他之力起势了。”陈授低声,说了句真心话。
凌奕这才点头:“我记下了。”
陈授这才一笑,后退几步,冲凌奕行了一礼:“殿下,陈授此去,若不立功,绝不复返。”
凌奕连忙摇头,上前扶起陈授:“不,表兄切记,要安全回来,陈家只剩你一人了。”
陈授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表兄弟二人数年未见,相聚却仍如从前一般。
只是闲聊片刻后,凌奕恍惚间才想起一件事。
他匆匆来找陆谨州,甚至不惜做出牺牲,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拦下即将上战场的陈授?
但如今绕了一大圈,陈授还是要上战场!
那他先前......
想到先前在书房的那一幕,凌奕咬牙。
陆谨州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明明可以向他说明一切,却非要看他急切求他的狼狈样子,甚至还借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