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府一家老小自不会傻傻地在大厅里等着,有的是人通报新人到来的时辰,那时再去也不迟,已回了各院里。
尚中丞先怒斥儿子一番,新婚夜怎地会把人给弄伤的。
大公子面色也隐有些黯然,说道:“许是儿昨夜太过莽撞了。”
“罢了。最难的不是这敬酒茶,而是归宁。亲家宾客宴席都准备好了,这下怕得找个借口延期。”
“此事是儿之错,全凭父亲作主。”
“此事莫给王府知晓了,你好生哄哄你妻子。”
“是。”
主母尚氏没喝到儿媳这杯敬酒茶,自是给惦记上了。
稍后找下人去房里问过情况,又有些怨自己儿子,“益哥儿平时也是个稳妥地,怎在这洞房上闹出这般大的事儿。那王雪芙还缝了好几针倒也是遭了罪。”
贴身嬷嬷便回:“许是因益哥儿是个初哥儿,对那事儿不知晓,一时莽撞了弄伤了新娘子。”
主母尚氏便叹道:“益哥儿在待女人这事上并不热衷,不像他父亲。你问问他房中的贴身丫鬟,具体打听一下到底是怎样弄伤的。”
再之后没两日,便有府里暗传了益哥儿胯间物什太过雄伟导致新娘子受伤的传言,当真是听得人哭笑不得。
再且说尚二公子与双吉,在食过午膳后便得去碧花楼探望与拜访新嫂嫂了。
都听说了嫂嫂新婚夜被大公子给弄伤了的传闻,尚二公子便阴霾了三分。“恐是大哥喝罪了酒……”他低喃着。
双吉手上捧着束鲜花儿,兀自闻着嗅着,这些花边喜事的便不与她说道了。她也只听了前半句:“大伯瞧着是个斯文的,还是个莽的。不像我家夫君,是里里外外真斯文!”
尚二公子表情方才好些,“瞧我家吉儿这嘴到底怎生的,天天跟抹了蜜儿似的甜!”
“难道不是么?”双吉倒也想得简单,只晓得她洞房时夫君是没弄伤过她的。
“好了,快些去罢。”
两人紧赶慢赶地来到碧花楼前,便被门房给拦了,说是大公子下了令,少夫人身子有恙暂不让打扰。
两人乘兴而来败兴而归,自是一番失望,原路返还时撞上回来的大公子。
便在庭院里聊了一通。
“大哥不怜香惜玉,弄伤嫂嫂了。”
二公子一开口大公子便一愣,问:“府上都知晓了吗?”
“这大少夫人没给公婆敬酒总得有个由头不是?”
二公子笑话他。
大公子闻言,面色不知想什么,后又说道:“过了今日莫再提这事儿了。”
到底是他的糗事,二公子也是见好便收。“大哥倒也疼嫂嫂,都不让我们进院一见的。”
疼?
大公子又一愣,随后不动声色解释:“只是她发着低烧,又是我的过错,自还是望她身子骨能好些的。”
双吉在一旁跟了句话:“大伯与夫君一样,都是个疼爱媳妇的好郎君呢!”
这便是疼?
大公子扭头看向双吉,只见那小妇人经过一夜后又愈发漂亮了,如含苞待放地芍药,生得美丽而可人。
尤其是一笑时,那脸颊圆润地多有福相!
大公子回了碧花楼里,先去探望了一下病榻上的美妻。
王雪芙烧已退,他探手摸了摸,是正常的。老嬷嬷在一旁带笑着说道:“姑爷可是担心小姐了?”
尚大公子没吭声。
老嬷子也不知晓大公子的脾性,便又说道:“姑爷先出去歇息罢。小姐醒了我马上唤你。”
尚大公子便出去了。
他走到楼下庭院里坐下,正值晌午时分,没坐多久便等到了自己的爹娘。
尚中丞一脸关心,主母尚氏总是绷着张脸,明明生得那般貌美,可也是寒若冰霜。他便发散地想,倘若娶了祝家小姐,两张冰山脸怕是更冻人。
不由摇头,起身与爹娘打了招呼,又一路尾随上楼,先去探望关怀了一下自己的大儿媳。
王雪芙睡得太熟,一直到公婆离去也未醒。
主母尚氏拉了大公子的手,“我请了大夫,稍后让他替你瞧上一眼。”
大公子不明:“我并未得病。”
“我儿若酒喝得多了伤身不好。”
主母尚氏拉了他走至暗处,“你配合一下大夫便是。”
那请来的自也是妇科圣手,请大公子自己动了手把胯下物什撸硬,大公子暗自叹气,举了手。
后来妇科圣手出来了,走至一旁向尚中丞与夫人交代:“大公子身子康健,只是因那物什过大,日后行房定是要多一些温柔的。”
“过大?”主母尚氏愣了愣。
尚中丞一脸笑容,扬声道:“不愧是我儿!”
主母尚氏递了个白眼,她是不轻信地,谢绝大夫后,又差了老嬷子来,“那少夫人不是带了两个模样俏丽的丫鬟作陪嫁么?今晚便让她们服侍下公子,看看大公子是否有伤着。”
“怎地?你还担心你儿子洞个房也会伤着?”
主母尚氏哼哼冷笑:“不知是谁年初的时候捂着一裤裆地血跑出妾室屋里找妇科圣手的?”
闹得尚中丞老脸没面子,“你还提这事作甚!”他那时因太过激烈导致体位不当扯到肉了,血是流了不少。
“这洞房的又不是只有女子才受伤,我儿亦是!”
“总归没事便好。你眼下便动那两个丫头,怕是要惹雪芙伤心的。”
“我不过只是她们进屋服侍,要能被宠幸也是她们的福气。这儿媳一伤,就跟坐小月子似的,我儿初开荤能憋得那般久?”
尚中丞也说道:“我盼着老二开枝散叶,不过他们小夫妻到底年幼。老大这娶了媳妇倒是该提上日程了。”
王雪芙的奶嬷子被主母尚氏派来的嬷子授了意,面上有些不悦,可又不能说什么,到底是自家小姐确实不能服侍姑爷。
只是情理明白,心里头还是不舒坦,便去警告了两个陪嫁丫鬟,“你们要是敢在小姐未怀孕前上了那张床,便自个儿出府去罢!”
那两丫头吓得瑟瑟发抖,嘴上求饶着说不敢地。
当夜,大公子回屋时见着是王雪芙的两个陪嫁丫鬟,先是拧了下眉,当即也没说什么,由着她们替自己沐浴。
两丫鬟虽是雏儿,可也是经人调教过的,知晓如何伺候主子。
只是大公子仅让她们替自己搓澡,若她们的一双手敢往下摸去,便严厉喝止。
他不喜下人碰自己的身子,这是多年来的规矩。她们不懂,他可以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