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动植园凉爽是凉爽,可蚊虫蛇鼠的也俱多,到了晚上那蛙虫吵得人更不得安生!我不想呆那般久啦!”
尚二公子犹犹豫豫地,他今年也不想去避暑,胡京的夏日不宵禁,那大晚上的人流胜过白日。
去年一群友人在胡京玩了个痛快令他好生羡慕,今年早许下承诺也要玩乐。“那我们一道去给娘亲说说?”
“这事儿你一人去办了便是,叫上我作甚?”
“你的话更好使些。”
“你可是她亲儿子呢!”
“我都没得你受宠。”
双吉瞧那没出息的,翻了个小白眼后,最后宣布道:“我俩一道去说!”
“怎说?”临到头了尚二公子又犹豫:“照实说我们扔下娘独自玩她肯定心里不乐意。”
双吉停了脚步,也略恼,推推小夫君:“那你想个法子呀!”
“我……”尚二公子一时语塞,抓耳挠腮地蹦不出一个字。
正一筹莫展地,锦夫人过来了,敲了门进了屋,见两夫妻俩,她兴高采烈地问:“行李收拾好了吗?”因过于高兴她并未注意到儿子媳妇那一脸的异色,径直说道:“今年我让嬷嬷多带点驱蚊的。动植园也凉爽,你们小夫妻俩好好避个暑,争取给娘生个孙子来抱抱!”
这是双吉头一回听到婆婆催她生孩子的话。
尚二公子与媳妇双双相视一眼,双吉用眼神示意夫君赶紧开口,二公子被逼得没法,正欲硬着头皮时,却见屋外大哥的下人来报,“二公子,大公子请您去碧花楼一趟。”
尚二公子犹如看到菩萨般,声音都拔高了,“我去去便回!”
双吉瞧他那窜得比兔子还快的身影,气得实在是想捶他一顿!又独见婆婆满面开心,她也实在说不出不去的话。
于此,夫妻二人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去避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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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你!叫你去说你不去说,这下好了吧,要呆两个月!”临到路上,双吉都还不免抱怨一番
而尚二公子也是苦哈哈地,倒不是因为不能玩,而是临行前,大哥给了他一些旧书,俱是他过去看过的,望他明年多少要考个秀才。
尚二公子读书比不过双吉,这事儿比什么都痛苦。
“要不,我先在动植园呆上半个月,然后就以不打扰你读书为由,自个儿回来?”
尚二公子烦心,没听清楚媳妇说什么,只嫌她有些聒噪,便随口依了她话道:“都行的,你说了便是……”
双吉这才开心了。
另一辆马车上,锦夫人也在高兴同嬷嬷说话:“这次去动植园,我便想着寻个清静地儿让他们两个小的好好努把劲,让双吉肚里揣个崽回去!”
“说得是呢,还是夫人心细。小夫人如今及笄了,这身子骨也将养好了,趁年轻,正是可以多生养的好时候!”
“呵呵……”
两厢各有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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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不大乐意来动植园的小夫妻,随着七月的天逐渐炎热,也不再闹腾要回胡京的心思了。倒是有些乐不思蜀地在河里摸鱼打水仗,整座庄里庄外到处是小夫妻的身影。
十七岁的二公子与十五岁的双吉,小两口仍旧还未感受到传宗接代的压力,玩得一日比一日欢。时常一身脏地回来。
而这其中最欢快的是本该苦哈哈读书的二公子。
且他与双吉安顿以后,便开始过河摸鱼的好日子。
老嬷嬷偷偷观察数日,这对小夫妻爱在水里当鸳鸯是没遮没掩地,她偷摸摸地看,从最开始的满心欢喜到渐渐地心生疑窦。
她看着水池忘情相拥的少年少女,那妙曼的身子羞人地相拥着,可是并不激烈,没得那后续行为。
一次两次,她本以为只是小公子温柔。可三次四次……无数次,仍旧如此!
这是怎么回事……
嬷嬷有些不安,一直偷窥到他们玩乐了离开了水池。方才脸色凝重回了庄内。
一直等着好消息的锦夫人还惯性地取笑:“那两个小东西没羞没臊地,当真是仗着年轻,光天化日哪里想来就哪里做!”
虽喝斥与羞涩,可也没阻止。
儿子与儿媳快乐幸福她才能早日抱孙。
直到嬷嬷面色凝重附耳低语几句,锦夫人欢喜的容颜才渐渐褪了色。她有些颤抖,惊疑不定,颤声问:“叫……大夫……看看?”
嬷嬷面色凝重点头,“莫给旁人知晓了!”
于是便有仆人悄悄出庄下山寻妇科大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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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吉来葵水了,她暗自松了口气。
她便释怀,不是夫君不能满足她,只是葵水作怪罢。
十五岁的少女有了手帕交以后,同为人妇的女子间,小杨夫人也是胆大常问双吉闺房乐事。
小杨夫人会说自家夫君那个不够中用的,每回折腾她不到盏茶时辰就歇事了。她还没得满足他就叫累了。
便追问双吉如何?
双吉想她夫君可以和她玩上一两个时辰,那夫君定是中用的。于是回手帕交夫君能满足她。
小杨夫人便羡慕她。
双吉便羞,也觉得这样的夫君是值得令人称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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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二公子喝了一碗冰镇的银耳粥,凉了胃后他在院里乘凉。
这个时辰双吉要去练吹箫了,那箫声时远时近地悠扬悦耳,他只觉人生快慰。再躺一会儿,他也得进屋看书了。
想着下午与媳妇戏水,媳妇那小脸红扑扑地娇俏模样,他只觉真好看,能令媳妇快乐他这个夫君当得值。
这份自得一直保持在锦夫人叫他进房前。
“娘亲这般晚叫我作甚?”
锦夫人瞧着一脸天真快乐的儿子,脸上的忧心怎么也挂不上。她不由自主瞄向儿子那肚腹处,心头默念定是自己想多了……
旁边伫着一个中年男子,身上一股淡淡的中药味透露着他是位大夫。
嬷嬷笑着接了话:“请了大夫来替公子和小夫人瞧瞧身子可安康。”
“年初大夫不是说我和吉儿身子都健康么!”尚二公子还没意识到要出大事儿了,乖巧过去让大夫号脉。
却见大夫摇了摇头,微笑着对他说道:“请二公子移步内室,解了衣裳给我瞧瞧。”
“什么病还要解衣裳的啊?”
“你听先生话便是。先别问!”
锦夫人少有地心烦,态度也强势了些。
尚二公子便不再多言乖巧进屋了。
锦夫人不便进去相看,便给嬷嬷一个眼神,嬷嬷心领神会抬步进去了。
大夫看小公子解了衣裳,便拿出早准备好的画册,递给了小公子。
二公子接过看了几眼,便脸儿有些羞,但又更多好奇继续看。
看着看着,他便瞧出不对劲,还指着画中人物某处问:“这是何物?为何它这般,我同为男子却没有?”
这一句话,没吓到大夫,反而让暗处偷窥的嬷嬷瞬间眼热头晕了……
大夫的视线落到少年那胯间,由始至终没得半分反应。
嬷嬷强按捺下激动,一直等着大夫走过去对着少年郎君翻来覆去检查,只见少年郎君很羞,却也没激动反对。
锦夫人在屋外等得难受,坐立难安地。
嬷嬷比大夫先出来了,脸是白了一层又一层,见状,锦夫人心头便直发凉。后又见嬷嬷眼睛通红地似哭泣了一般,脸色也跟着褪了颜色。
她浑身哆嗦着坐在椅子上,不敢问,不敢信。
终于,大夫出来了,瞧着两位老夫人,便叹口气,但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