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苑那时并未当回事，此刻回想起来原是事出有因。

原来，他那时便起了疑心。

姜茴还尚且不知轻重，对姜苑的担忧亦是置若罔闻。

见她依旧眉头紧锁，又道：“此事并未经由我手啊，再说，上京不喜她之人不止我一个，也查不到我头上。”

话中之意很明显，即便有人查，她也能栽赃到别人身上。

姜茴说完，没了再与自家‘胆小’的五姐继续攀谈的念头，摇着团扇哼着小曲悠哉地出了屋门。

婢女进来后，见姜苑失神地望着姜茴离开的方向，满脸的颓色，忙问她是怎的了，姜苑苦笑一声，摇头道：“一步错步步错...”

再次深叹后，她转身进了里屋。

当初若不是自己对姜茴在湖边推傅翎下水一事视而不见，未加训斥，任由其洋洋得意，又怎会让姜茴胆子又大了几分，得寸进尺地做下如今这等错事来？

姜苑揉着额角，此事怕是不能善了。

暴雨如注。

风雨声糅杂在一起，将文华轩外的芭蕉叶打的砰砰作响，令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更徒增些许恐怖来。

穆川查明惊马真相回来时，沈颐安已沐浴完。

他散着墨发，虚虚披着白袍，身子后仰靠在软榻上，在昏暗的烛火下让毫无准备就进屋的穆川吓了一跳。

缓了几息后穆川收起受惊的表情，心想着，公子这般不注意形象的时候可真是不多，又想到刚查探到的消息，咽了咽口水出声道：

“公子。”

沈颐安直起身子拢好衣襟，掀起眼皮看向他。

穆川回道：“是姜家七小姐，姜茴。”

其实这事查起来并不复杂。

击鞠赛由姜家主办，以主办家的身份进出马厩是轻而易举，姜茴堂而皇之地去过回马厩打量了一圈。后又派了小厮去傅家马匹那边暗中投了药。

话落，沈颐安冷嗤一声：“呵，当初没下手将她溺死，就又想出这等拙劣法子。”

语毕后他收起冷笑，眼眸幽不见底默了下来。

穆川见自家公子面色铁青，又想到方才那失态模样怕是因着今日傅家小姐受惊才这般，想必公子是不肯善罢甘休的。于是，他壮着胆子道：

“公子，不如此事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沈颐安瞥了他一眼，勾了勾唇带着玩味的笑意：“哦？怎么个还治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