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夫人觉得自己客气得差不多了,便帮芊芊剥大虾,还把鱼刺也挑出来。张芊芊立马又觉得自己香了。
百里玦不动声色地吃着饭菜,偶尔和张将军碰碰酒杯,小酌几口。
“不知百里大人今晚下榻何处?”张尚远貌似随口问道。
百里玦闻言,叹了一口气:“来时仓促,未及先定客栈,驿站又无合适房间,正在忧虑此事。”
张夫人见状,试探地问道:“若无合适的住处,今晚就暂且在我家委屈一下,我家西边院子里是空着的。”
张尚远咳嗽了一声。
家有未出阁的女孩,怎可让年轻男子入住?坏了我宝贝女儿名声如何是好。
张夫人白了他一眼,近水楼台先得月懂不懂?
张芊芊心说,百里玦是来巡查的,为了避嫌定不会住在这里;况且他看我就烦,躲还来不及呢,怎会看不见娘亲的小算盘。
只见百里玦略做考量,有些勉强地说道:“那就有劳张夫人了。”
额,这是答应了?怎么会?
张芊芊惊讶地看了百里玦一眼。
张夫人喜笑颜开,马上吩咐秋霞去打扫妥当。
“百里大人尽管安心住下,住在家里总比住在驿馆客栈舒心,需要什么您尽管吩咐,别把我们当外人。”甭管能不能成为金龟婿,反正笼络一下肯定没坏处。
百里玦礼貌地笑了笑。
吃罢晚饭,张芊芊照例来到庭院里打拳。这套拳法是张尚远教她的,为的是强身健体。
张芊芊前世学过散打和跆拳道,都是用来对敌的。
百里玦远远地看着,月光洒在那个女孩身上,她打拳很卖力气,有晶莹的汗珠掉落,虽然她力量不够,但是却一丝不苟,别有一番风格。
不得不承认,这个张芊芊着实与众不同。别的闺阁小姐想极力展示柔弱之美,楚楚可怜,让人想护在自己羽翼之下;她却反其道而行,处处像个男孩子,勇敢、果决、不顾形象,甚至有些“不要脸”。
可就是这样一个“不要脸”的女孩,却让他有些嫉妒。
今天也是他的生辰。
他不知自己为何会突然任性地跑到张家来“蹭吃蹭喝”,大概在路上颠簸已久,有些无聊;亦或是觉得害自己远途跋涉的“罪魁祸首”就是张家,再或者,他觉得张芊芊有些意思,生日这天想给自己找点乐子,他不知道,他很少有“不知道”的时候。
那为什么要住在张家呢?他难道不知道需要避嫌吗?
一要避男女之嫌。毕竟张芊芊是个未出阁的少女,传出去可能对他俩都有影响。
二要避官场之嫌。他是来奉命巡查的,却住在人家家里,属实不妥。
想着饭桌上张家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场景,那就是他要住进来的原因。那曾是他年幼时可望不可及的梦。
张芊芊知道百里玦在看着她,她不在乎,反正在他面前早已“形象全无”了。
她只是有些仰慕百里玦极高的武功,但以百里玦的性格,肯定不想收徒,即便收徒也不会要自己,那就拉倒呗,没什么大不了。张芊芊自我安慰着。
一套拳练下来,张芊芊大汗淋漓。
“芊芊,快回屋,别着凉。”张夫人早就叫人烧好了热水,唯恐一冷一热孩子生病。
塞北的夜晚着实有些冷,百里玦看着张芊芊回房,便也向自己的房间走去。